霍青青被这酒香引进了房里,郑婶也疑惑地看向吕香儿,两人不明白她为何在这个时候拿出一坛子酒。正当霍青青想出口询问,吕香儿却已经将坛子的酒倒入了屋子里的木盆里。然后,她又拿过另一个手巾扔进了木盆里,让那手巾湿透。最后,吕香儿拿着湿透的手巾,为有些神智不清的吕洪擦拭额头、心口,手心与脚心。
“香儿,你在做什么?”郑婶也很想问,霍青青却先一步问出了口。
吕香儿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在为哥哥散热。在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阿娘便想用冷水为我探试。可正在家里坐客的胡商,却告诉爹爹用酒来代替酒,身体就会很快不那么热了。我阿娘便试了试,还真是比冷水要快,要舒服。”
霍青青与郑婶还是第一次听说,酒还可以让发热的身体不那么热,都有些半信半疑。不过霍青青不好意思上前查看,而郑婶却是要比吕二娘大的多,也不在意什么,便上前与吕香儿一同为吕洪擦身体。当郑叔带着郎中回来时,吕洪的身体果真不是那么的热了。
嗅着屋里的酒味,垂着一把白胡子的老郎中,立时不高兴地说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人都病了还让他喝酒,简直是不想让他活了吗?”
“郎中,你误会了。”郑婶看了身旁的吕香儿一眼,指着木盆里的酒说道:“刚刚洪哥儿烧的历害,我家小娘了用酒给洪哥儿擦身体。现在,洪哥果真不那么热了。”
“哦?”老郎中疑惑地看了低着头的吕香儿一眼,才快步上前为吕洪把脉。很快地,老郎中又转向吕香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老郎中将方子交给郑叔让他去抓药,才向吕香儿问道:“这位小娘子,老朽能否知道这用酒降温的法子,是何人流传下来的呢?”
吕香儿在发现老郎中看自己那一眼,便知道他一定会问。可吕香儿也不能说这法子,是她从前世知道的,只得将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可那老郎中却又看了吕香儿一眼,捋着自己的胡子看了看吕洪,什么也没有说地收拾自己的药箱。
而当老郎中走出房间,路过吕香儿身边之时,却是轻轻地说道:“那黄酒恐怕没有烧酒这么历害吧。”说完,老郎中也不去吕香儿,慢慢出了房间。
因为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床前的郑婶与站在院子里的霍青青并没有听见。可吕香儿却是僵在那里,大脑有些空白。待老郎中出了房间,吕香儿才反应过来,快步出房去送老郎中。吕香儿已经做好了被老郎中再次追问的准备,可那老郎中却出忽她的意料,什么也没有再说过,离开了吕家。
吕香儿在想到用烧酒降温,却忘记了黄酒降温的效果恐怕还比不上冷水。而且,这烧酒可是最近几年,从她的手里出现在大周朝的。如此矛盾的话,可是经不起别有用心的人‘推敲’的。更何况,此时的吕香儿还在被人‘关注’着。
其实,这件事要是放在平时,吕香儿肯定会想想办法补救一下。可吕香儿最亲的亲人,此时还躺在床上,她现在什么心思也没有。抱着顺其自然的心里,吕香儿关上院门便去照顾吕洪去了。
吕洪身体的温度降了下去,又及时地喝下了汤药,总算在天亮之时清醒了过来。看着所有的人都为了他一夜未睡,就连无亲无顾的霍青青都为他端药,吕洪的心里有些发堵。
可想到即将到来的乡试,还有吕香儿以及远在京城的吕二娘,吕洪努力让自己忘记一切,快速睡过去。这次这么难得的机会,吕洪不想放弃。他一定要养足精神,通过这次乡试。
吕香儿知道吕洪的那个愿望,也明白因这次突如其来的病,给他带来的压力。像考试这样的事情,最怕的就是压力过大,反而会发挥不出原来的水平。想着自己要为吕洪做些什么,吕香儿晃晃自己的头,突然看到了厨房。
待吕洪再次睁开眼睛时,便闻到阵阵香气。他坐起身看向香气的来源,脸上顿时一喜。在吕洪房里的桌子上,摆着一碗稀粥、两个包子,两个鸡蛋,还有一碟腌制好的小黄瓜片。
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很饿,吕洪便起身来到桌旁,却看到两个鸡蛋的上面各画着一张笑脸。知道这肯定是吕香儿所画,吕洪便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了鸡蛋。没想到,在鸡蛋的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吕洪拿起纸条,看完上面的字,眼中迅速闪过什么。随后,他便扬着嘴角坐下,将桌上所有的食物全部吃光。待换了一身干净的深衣,吕洪大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