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点击orz
“天啊,发生了什么?”他敲开旅馆后门的时候,老板惊恐地低声叫喊,“快进去,快进去,你想被其他人瞧见吗?”
李欧的左手经过粗劣的包扎,血液浸透了麻布。他的浑身上下弥漫着血腥味。他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像是死人。“管好你的嘴巴。”他冷冷扫了一眼对方,“你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说。”旅馆老板摇着脑袋,在他们身后紧紧地关上了门。
“李、李欧……”妮安塔首先看见了他。担忧立即浮现出来。她的感情情真意切,看不出任何虚情假意。“你怎么了?”她跑了过来,想捧起他的手,却又担心弄疼了他般尴尬地站在他的面前。“怎么会受伤了?”她又问。
“没什么。”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是我包扎的手艺太差。”
每过一秒,他都觉得脸上的肌肉在痉挛。透过妮安塔的双眼,他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只能软弱地自我嘲笑的自己。他偏过了头,“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待会就离开这里。”他硬邦邦地说。
推开房门时,罗茜正枯坐在椅子里,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学士小姐在旁边捧着一本书阅读,也是陪着她。听见声音,她们同时扭头看了过来,脸上的惊讶与关切显而易见。
“见鬼!你这是怎么了?”罗茜腾地站了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谁伤的你?”她大声叫道。
“金弯刀。我杀了他们。”
“你杀了他们?”罗茜恼怒地埋怨,“所以你就受了伤?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你是杀不死的怪物吗?”
他倒是宁愿自己死去。
学士小姐拆开了绑住伤口的布条。“痛吗?”学士小姐的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
他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身体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没有任何感觉。
凝固的血痂剥落下来,再度撕开了伤口,鲜血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盛开了一朵又一朵娇艳的花。
“好深。”学士小姐惊愕地说,“李欧,你的手……这伤口太深了……”
“可能会恢复不到原状?”他平静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罗茜叫了起来,“你的手可能因此残废!药剂,牧师,或是法术,统统没办法使它痊愈!”
李欧垂着眼睛,看着露出白骨的手掌在抽搐。“我觉得没什么。”他平静地说,“反正,就算缺了一只手也一样要活着。”
罗茜猛地抬起头看着他,“你疯了吗?你没有了左手,你的炼金术呢?你的法术呢?”
炼金术士沉默不语。
女法师终于发现了某些异样。
“为什么不说话?”她盯着炼金术士看了许久,“好吧,你不说,也有人知道。”
她为什么也要逼我。就让我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不用去了!”他叫住了她。
罗茜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吧,原因?”
他要如何开口?告诉她,他们剧烈地争吵,甚至拔刀相向吗?告诉她,女剑手彻底与他决裂了吗?罗茜会立即冲出去与她争执,大打出手吧。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有沉默以对。
“陆月舞呢?她不是保护你吗?”罗茜大声质问,脸上的怒气愈发激烈。恍然间,李欧似乎从她的脸上看见了陆月舞同样发怒的影子。她们的脸重叠在一起,写满了一模一样的悲伤——那是属于恨铁不成钢的绝望。“她现在人呢?”她说。然后,她看见了他扔在床上的剑带,两柄魔法长剑都挂在上面。其中一把沾染血迹,另一把光亮如新。她沉默了一会,望着他的琥珀色眼睛里积蓄着膨胀的岩浆。
“很好。”她冷冷地说,“她就是这么喜欢你的?”
李欧顾不上抓着他的学士小姐,一下子站了起来,令学士小姐一个趔趄扑倒在他怀里。他用受伤的左手一把扯出了罗茜。
“别去。”鲜血流了出来,湿透了她的衣袖。他感到脑袋一阵晕眩。“别去,罗茜。”
“你以为我要去哪?”她讥笑连连,“不过是同我的闺中密友聊聊我的男友。女人们都挺喜欢这个话题。”
她要是去了,结局只会是唯一一种。
炼金术士没有放手。
“依薇拉,麻烦你通知所有人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这儿。”他对学士小姐说,“金弯刀很快就会找来。”
“可是,你的伤……”
“死不了!”
学士小姐定定地看了他们好一会,“你们……罗茜,他的手……好吧。”她叹了口气,垂下了头,绕过他们走出了房间。
“好了,如你所愿,依薇拉也走了。”罗茜的嘴角挂着冷笑,“现在你可以放手了?”
她的语气仿佛一把尖刀。
李欧松开了手。
罗茜盯着他的左手看了很久。最后她弯下了腰,拣起落在地上的绷带,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学士小姐没有干完的活。
“我包的不好。”她轻声说。
她服了软。“总比我自己弄的好看多了。”
“李欧,你和她到底怎么了,我现在不会去问,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松了口气。“但是别想我就这么放过她。我会弄清楚的。她就是这样保护你的,还配对我说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