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子被吻着,可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被余予这样的大帅哥吻着,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千子,你要小心了……”余予松开叶千子,“外面比医院里面还要危险……我比任何都要危险……”
刚刚那一吻,叶千子已经知道了。
F公司。
“总裁,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那几个人已经在牢中死了,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和我们有关,不过刚刚叶千子和余予在……接……接吻……”Niki正在给梁峰报告着最近的事情,她说到后面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梁峰,看见他手上握着的笔忽然停了,她也闭嘴了。
“嗯……”梁峰在最后一个文件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把笔放下,把桌子上多余的东西全部丢在一边。
那四个人本来是梁峰找来想杀了叶千子和余予的,他既然得不到,那么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甚至不会让他们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面,可是终究是孤掌难鸣,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伴随着不可能完成的可能,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戈朔和Niki就没有插手,所有的事情是让他们四个人去做。
至不顾后面答应他们,杀死一个人一千万,让叶千子答应占卜和让余予答应提供情报,这个必须两个都完成,十亿。
他们四个人贪心,自然会想要那十亿,想要那十亿就必须让他们两个人都答应,用十亿换取他们两个人梁峰也是愿意的,这也是他最想要看见的。
但是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叶千子、余予、余心、诃若梦、冷川,他们现在都已经从毛毛虫蜕变成了可以飞舞的蝴蝶,而他在时间的年轮中慢慢老去,渐渐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快要进入棺材里面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Niki觉得有困了,这么几天她一直在忙着处理媒体的事情,她必须在暗中帮忙,让梁峰变成社会中的绝对好男人。
对于一个商人和庞大的公司来说,表面戏比潜力更加值钱,比如一副普通的画,它写上是“毕加索”画的,那么它便可以成为价值连城的宝物。
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是会有的。
“Niki,你觉得人类最害怕的是什么?”梁峰摸着自己的胡渣,用手机当镜子照着,“嗯?”
Niki一直在思考,她没有一个准确答案,因为人类害怕的有很多,“最害怕”的应该是因人而异,怎么会有统一的答案?
“是‘死亡’吗?”Niki小心地回答着,她还是不敢确定,因为也有人从不畏惧死亡,就比如梁峰他本人。
这个公司是值得感慨的,是梁峰用自己的血浇灌长大的,不得不说他也拥有很好的经商头脑,曾经他为了拿到一份国外的合同,偷渡进了外国,差点被国际刑警通缉,那次让他的胸口多了一颗子弹印,也闲些让他丢失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庆幸的是合同成立了,而他现在正活的好好的。
有一次去国外开会的时候,偶然提起这件事情,国外公司的经理问梁峰“你那时害怕过吗?”,在临走的时候,梁峰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从他淡然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没有恐惧死亡。
Niki沉思了很久,她自己否决了自己的看法,“我不知道……”
梁峰呵呵一笑,他对于人性的弱点很了解,如果除掉那些杂乱的会议,他剩下来的时间足够写一本《人性的弱点》,销售量一定会超过原著。
“是寂寞。”梁峰拉开自己的抽屉,拿出里面一张已经蒙上了灰尘的照片,上面印着一个女人的笑容,她因为生病而把头发全部剪掉了,带着白色的羽绒帽,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掩盖不了她好看的笑容。
照片上的这个女人Niki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的真人,可是看她穿着病服,很有可能现在还在医院里,或者已经……死了……
“人类是群居动物,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下去,他们最害怕的都是寂寞,真正有成就的人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梁峰一副政治面容,他看着照片,又露出了一脸忧郁的笑容,“我可以得到如此庞大的公司,也是因为我耐得住寂寞。”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的今天,十月三号的时候,梁峰也是这样忧郁的表情,不仅仅是去年,前面也是,从Niki认识他开始,每年的今天他都是如此,她从来都不敢问他的私事,因为他很注重自己的隐私。
“伤心的人那么多,快乐的能有几个……”Niki突然想起了林志炫的一首老歌,她知道今天梁峰又要脱掉他一成不变的西装,换上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他不会拿走车的钥匙和银行卡还有钱包,他只会带几枚硬币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随后她会在公司对面的公车站看见他站在那里,那时的他和任何一个人都一样。
只是从来不知道梁峰去了那里,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寂寞……吗?”Niki真的有这样的感觉,梁峰走了以后她总觉得整个公司都寂寞的。
……
梁峰就如Niki所了解的那样,他正在拥挤的公车上寻找自己可以站下的缝隙,如果他现在说自己是总裁的话,恐怕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也会有好心人帮他拨通精神病医院的电话。
“有到冽陵的乘客请下车……”
这还是白天,所以公车会停这一站,如果是换做晚上的话,大部分的司机都会急驰而过,他们害怕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梁峰下车的时候除了司机谁也不知道,他们都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变成了电子社会,有时像是电子在主宰着人类,而不是人类拥有了它。
出门的时候梁峰连手机都没有带出来,所以他才有幸发现了这一幕,和看见了那么好看的沿路的风景,可惜他不能停下。
“我终于脱离了世界的喧嚣,来到了你身边。”梁峰在冰凉的墓碑前停了下来,灰色的墓碑上有两张照片,一张便是他抽屉里的那个女生,另一张是他年轻时的模样,那时正是风华正茂之时,也是风靡一时的“校草”。
后来她死了,他堕落了,最后身材走样,胖了,自然也不如以前那么好看了。
“如果别人知道一个总裁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给自己做好了墓碑,会不会觉得现在的我其实只是个灵魂。”梁峰在墓前坐下,他用手擦着墓碑上的灰尘,“安然,好久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有便,真是狡猾……只有我在变老……”
从来都不落泪的梁峰,他一闭眼,眼泪随后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梁峰注重隐私主要是碍于他的身份,他和他的弟弟都是孤儿,在美国的福利院长大,安然也是孤儿,整个福利院最美的孤儿,跟着院长学了一年的唱歌,虽然只有一年,可唱歌技巧掌握的非常好。
安然十八岁那年,梁峰二十岁,她因为患有遗传性疾病,治疗失败,最后死了。梁峰去借高利贷为她举办了一场最豪华的葬礼,随后自己用多余的钱颓废了一年,被高利贷追了一年,二十一岁那年他假死,为自己立了一块墓碑在这里。
从那天开始梁峰便一直在努力着,每年的今天他都回来墓碑看安然,以一个最平凡的人的样子,没有一点点装饰,因为这是认识安然时候的模样,也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安然,如果你知道我杀过人,我陷害过别人,我变得神经兮兮……”梁峰插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亲吻着墓碑上的照片,“你会讨厌我吗?我变了。”
梁峰头靠着墓碑,尽管感觉到的是冰冷的温度,看见的是一张死气沉沉的照片,可是这样他也就满足了,比每天困在那个公司里好多了。
其实从来都没有任何人知道梁峰为什么不结婚,他不过是迫于社会的压力,也没有办法接受别人,所以才一直一个人,所以才会收养了戈朔,所以才会让Niki寸步不离地在自己身边,这一切这都是因为他自己也害怕寂寞。
“安然,今天我就在你这里过夜了,请别介意。”
梁峰闭上眼睛沉睡下去,明明来之前心里还有那么多的感慨和想要说的话,但来到了这里之后便只是想要睡一会,觉得心里很平静,想着:“以前我去找柳下的时候,她的对她的女儿说她就是终点,而我的终点……就在这里……”
两个心意想通的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要在身边。
……
梁峰正在他一个人的温柔乡里,戈朔回到公司,又引来了一群人的目光,他们自从上次知道戈朔已经结婚了以后,便纷纷对叶千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还加恨,不过他们照照镜子就会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如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人傻不能怪父母没有给一个好脑子,只能怪自己没有认真学习,人丑也不能怪父母没有给好脸蛋,只能怪自己懒。
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戈朔又看见了Niki坐在旁边的小房间里,左手拿着保湿水,右手拿着一面镜子,电脑前摆了两盆仙人掌。
她能说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意外,她足够勤快,可还是没有达到惊艳动人的程度。
“梁峰呢?”戈朔问着,伸手已经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Niki在公司还是必须给足戈朔面子,她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总裁今天出去了,明早才会回来。”
听完以后戈朔直接走了进去,公司里人多Niki也不能对他发火,她只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自我安慰着:“里面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没关系。”
办公室里面所有的摆设的都已灰色调,简单为主,一样看过去除了一种安静看不出什么。
“难得你不在,让我参观一下这里吧。”戈朔把门反锁住,他大胆地坐在总裁专位上,按下开机键后随手翻阅着桌上的文件,“哇,利润好高。”
“铃——”电脑被打开,和预想的一样开机需要密码,凭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了三次密码,三次都是错误,三次之后提示五个小时后输入。
“没意思。”戈朔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打开着各种的抽屉,发现也都是千篇一律的文件,可当在后面,好奇心渐渐被降低了。
可是当戈朔忽然发现梁峰的钱包还有手机以及车钥匙和卡都在抽屉里的时候,他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为什么出去了连这些东西都没有带走?到底是去哪里了?这些东西不需要吗?
最后戈朔打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面塞满了照片,其中只有一张用相框表起来了,那上面只有一个穿着病服的人,咋一看像个刚成年的帅气男生,因为她没有头发胸前也很平,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她是个女生,因为她没有喉结。
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明明好像没有见过她,从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她有多疲惫,苍白的脸也可以看出来她有多虚弱,还有她从容的笑面上看得出她的坚强,不过不管怎么看,这应该只是个刚成年的“大孩子”吧。
她是怎么了?病了?又是什么病居然把头发都剃光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梁峰提起这件事情?
脑子里满满都是这些疑问,最让戈朔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看见这张照片上的女生,他在落泪……
抹去眼泪以后戈朔把头仰起,他望望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发现,他像是做贼偷了东西没有被警察发现那样窃喜着。
“冷川,千子在你那里是不是?你们在哪里?我去找你们。”戈朔说完从抽屉里随手拿了一张照片,“快去。”他拉开办公室的门,一个剑步从Niki面前消失。
“好,我去找你们,在那里等。”
走到公司楼下,戈朔连车都不愿意从停车场开出来,直接拦了辆的士坐上去。
……
在叶千子面前冷川接电话一直会开着扩音,她自然听见了戈朔要来自己的消息,她照着镜子看自己有没有那里不正常被他发现了,还是说刚刚那个吻……
“别紧张。”冷川拍着叶千子的肩膀,“不会有事的,你做的很好,他不会发现什么的。”
冷川是出于好心,但是叶千字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逃犯一样,一直在不停地逃着,害怕被别人发现。
为了做好戈朔突如其来的降临,叶千子不停地在做着深呼吸,他们现在依旧还在“摩卡茶饮”。
“千子!”
戈朔从远处便在喊着叶千子的名字,她刚吸了一大口气,被这一喊差点断气。
“戈……戈……”叶千子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她的眼睛四处看着,偶尔偷瞄一眼戈朔,又立马闪到另一处,“戈……”
三分钟过去叶千子还是没能喊出戈朔的名字,她心中就像住进一只小鹿,不停乱撞。
“看起来气色挺好的。”戈朔嘻嘻笑着,只是他身为男生并不知道这是女孩子害羞的模样。
“啪——”戈朔忽然拿出一张照片摆在桌上,叶千字只看见一张干净的脸,直觉告诉她照片上是个女人。
可为什么戈朔有女人的照片?移情别恋?要离婚了?叶千子一头晕。
戈朔靠近叶千子的耳朵,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帮我占卜,这个人是谁。”
手心被挪移开,叶千子看着照片上的人,故事耳朵疼痛着,随后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我的孩子……”
“可是我必须把你割舍,难得你没有遗传到我的病,所以远离我生活吧。”
“你要记得你叫‘戈朔’,你是单独的,独一无二的,你是从我身上割舍下来的心头肉……”
……
仅仅只有三句话,叶千子的表情立马变了,她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她穿着病服,感觉着照片的样子,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而且已经死很久了,为什么那么久之前她就认识戈朔?
戈朔一直在等叶千子的答复,但是她只是睁着自己的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等得着急,“知道她是谁吗?这很有可能是我可以打败梁峰的重点,快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打败?是利用吗?
叶千子摇头,她不知道这张照片是那里来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可从刚刚听见的那三句话,她就可以断定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如果他利用了照片上的人,那么到最后他肯定会后悔莫及。
“占卜不出来,她自己死了,我不能对死者不敬。”叶千子不知道这算不算说谎,她根本就没有去占卜,只是随口一说,想着:“就当一个玩笑话敷衍过去吧,而且要我去占卜一个死人,神不会放过我的……”
“千子,连你也不知道吗?”戈朔从叶千字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她肯定是知道什么,可是她刚刚亲口说了“占卜不出来”,她不会说谎的。
在自己和叶千子之间,戈朔还是选择了相信她,他收回照片放进口袋里,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
“安然,我快只撑不下去了。”
叶千子又听见了另一种声音,这是梁峰的,还模糊地看见了他靠在什么东西上面,上面贴着的那张照片和戈朔手中的那张一模一样。
照片中的是谁?第一次听见的那个声音是不是照片中的人?照片中那个人和梁峰嘴里念的“安然”是不是同一个人?
……
叶千子一直在魔卡茶饮坐到了晚上,这时候余予刚刚下晚自习。
“你怎么还在这里?”余予从校门口穿越马路跑过来,他脱下外套忙披在叶千子身上,“你不知道秋天了吗?很冷的。”
叶千子根本不知道天黑了,她握着水晶球已经很久了,她总觉得这是一件很庞大的事情,如果开始着手的话,很有可能真的会发现梁峰的弱点,只怕还有戈朔的痛处。
“冽陵。”
叶千子的瞳孔忽然扩散,口中冒出这两个字之后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美瞳已经掉了下来,她的眼睛中流出血,看起来就像是哭了一样。
冷川和余予看见叶千子这样一个拨通了120,一个在靠着出租车,可都被她阻止下来了。
“这是天谴,没用的。”叶千子闭着眼睛,血顽固地粘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她真实的眼泪把血痕冲刷掉了一半,冷川拥抱住她,把红色的痕迹擦干净。
“川,我要去冽陵。”叶千子的声音很小,因为她不想让余予听见,她不想让他参与进这件事情里,他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冷川什么都不问,他就是太了解叶千子,她都肯为戈朔说谎了,就算面上不说,私底下也会去帮他查清楚,就像那次梁峰陷害戈朔杀了人一样。
“好,去吧。”冷川擦擦叶千子的眼睛,她睁开眼白色的眼睛在晚上那么好看,可是又那么慎人,想起刚才她流泪的样子,心中还心有余悸。
叶千子对余予笑笑,她看见余心来接他的车已经停在了旁边。
“走吧。”叶千子说着从余心的身边走过,礼貌性地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冷川跟在叶千子的后面,他们一路步行,因为已经很晚了,不会有的士会跑到墓地去,而且并没有多远,二十分钟便走到了。
这么晚墓地的门肯定是紧缩的,叶千子身子娇小,可以从缝隙里钻进去,冷川身手矫健,不用费多少力气便爬了进去。
叶千子抱着水晶球走在墓地的小路上,她完全不像城市里的女生会害怕,她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自然,冷川心中的安全感也是来源于她走在前面,这么说有些没出息,可是他是真的有些头皮发麻,这里到处都阴森森的,一阵风可以刺进骨子里,吐出来的气都是断断续续的。
在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也不能四处张望,要一直走到地,并且不能心虚,不然很容易引鬼上身。
冷川别说四处张望了,他看着叶千子的背影都觉得一阵寒颤,如果她再转身,露出她白色的眼睛,不小心又和刚刚那样留出血的话,也许他落荒而逃。
“太没出息了吧……”冷川在心底暗暗说着,觉得瞬间变得弱了许多,“不过千子要去那里?她在这里干什么?在找什么吗?”
叶千子突然停住,她低头看着水晶球,又抬起头,迈了两步,转身蹲在墓碑后面,冷川则蹲在了她旁边的后面,他一转身,看见一张布满了皱纹的侧脸正笑着,眼睛预是看着他一般,差一点点他就叫出来了,不过还好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如果是真的话,那这则新闻又要在世界闹出轰动。
“安然,要天亮了,我要走了。”
冷川起初还不知道为什么叶千子要躲起来,听见这声音他忽然明白了,原来是梁峰。
“来年,我们再一起吧。”
看样子梁峰是要走了,不过第一次听见他如此深情的声音,如果不是他的声音辨析度太高,那么冷川都不敢相信说话的就是梁峰。
随着脚步声的走远了,叶千子探出自己的头,她的面前其实几乎都是黑色的,发现有人完全是凭着空气中有一股酒气,并且起初并不知道是是谁在哪里,后来是听见了声音才认出来那原来是梁峰。
叶千子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占卜着不能说的事情,又调查的一清二楚,在每次睡醒都必须接受也许自己某天就因为遭了天谴永远睁不开眼了。
“安……安然?”
走到墓前的时候,叶千子和冷川都感觉到了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并不是恐惧这里的原因,而是墓碑上面正写着“安然”这两个字,上面还有一张照片,和戈朔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也和浮出在她脑海里梁峰对着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那么就是这个人了,不会有错了……
只是这旁边还有另一块墓碑,那上面只有一张男人的照片,他浓眉大眼,笑得眼光,头上带着一顶和安然一样的白色帽子。情侣帽?
按照墓碑上年的时间,女人才二十岁不到,男人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就死了?为什么?梁峰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晚跑来这里,而且戈朔居然有安然的照片……
这件事情问题越多,那么久代表这件事情越复杂,叶千子有些不敢继续查下去,她害怕挖出许多的事情,如果是关于戈朔的……
让他难过了那可怎么办?
“安然……”叶千子伸出手触摸着安然的墓,另一只手摸着水晶球,把自己的眼睛闭上,耳朵里听见了一阵模糊的声音——
“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是我所有的希望,也是我的生命,我存在的证明,是我的全部。”
“戈朔,我不想走,真的不想离开你,我想在你身边。”
“怎么办……我瞒不住了……”
“朔,妈妈走了……”
……
妈……妈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在加上之前听见的话,那么安然就一定是戈朔的母亲,可是又为什么会二十岁不到就死了?这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是偷生的吗?父亲是这个男人,那么他又是谁?梁峰为什么这么晚要来这里?他们三个认识吗?他知道戈朔是安然的儿子了?戈朔又是怎么有的安然的照片?
叶千子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件事情的问题越多,那么就代表这件事情越复杂,复杂的事情必定会牵扯到很多人,而且戈朔一定参与其中。
既然是安然是戈朔的母亲,那么这件事情对他多少肯定会有影响,如果查到最后,事情的结果是会让他难过的怎么办?
“到现在,你还在想着戈朔?你不放心你今天睡下去又醒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冷川就差捶凶了,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千子,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没用的,快走吧,等会梁峰回来了就不好了,走吧。”
一句话里面带了三个“走”,可见冷川是有多么的不想待在这里。
叶千子也不想,可是她必须要待在这里,她要弄明白,最起码不能白来一趟,这么想着,她又摸上了男人的墓碑,另一只手同样是摸着水晶球,紧闭着眼睛。
“唦——唦唦——”
这次忽然什么也听不见了,那么这就表示墓碑里面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就证明这个人很有可能还活着。
问题又出现了,既然活着什么要有墓碑?梁峰知道他没有死吗?
这件事情的盲点越来越多,不明白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叶千子可以感觉到紧紧是这两次,她的心脏就已经在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叶千子对着两块墓碑鞠躬,当作这么晚还打扰他们的赔礼,随后转过身,说:“我们走吧。”
“嗯。”冷川也鞠了一躬,他转身时突然愣住了,“千子,你看。”
太阳从山的后面慢慢升起,带着它与生俱来的温暖好光明,现在是略带着一点昏黄的,不久之后它便会变成明亮的白色,而后又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最后月亮代替它悬挂在天空之中。
“走吧。”
本来好好的在欣赏着,叶千子却一句冷不丁地话打破了气氛。
她的眉头凹下去的地方都黑了一块,让人想起“印堂发黑”,其实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厄运的征兆,也许只是和叶千子一样,皱多了眉头,凹进去的地方挤满了灰尘而已。
走回别墅的话又一定会路过魔卡茶饮,再过去一点就是余予上课的地方,如果又被他碰见,有可能他学校都不会去,为了避免这个状况发生,叶千子故意把脚步减慢了许多,她表面虽然是平静的,但是内心却是很紧张,她害怕再看见他。
那个用蒲公英和气球还有玫瑰花作为铺垫突如其来的吻,已经让叶千子知道了余予有多恐怖,她对“初吻”没有任何感觉和看法,也不觉得它是总有意义的,因为她的第一个吻在自己的母亲那里。
……
走到转角,叶千子停下来了,她必须保证外面没有余予的身影才可以走出去。
另一个转角出戈朔正刚刚想转弯,但他看见叶千子在不远处又没有再继续走,他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
好像没有什么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戈朔只要看见叶千子便会觉得什么事都是开心的事情,他的笑容也就这样干晾在了脸上。
“嘿,你怎么在这里,想我了是吗?”余予从学校门口跑了出来,直直地站在叶千子的面前,双手放进口袋里,“啊,我知道了,你是在为昨天的时道歉对不对?你一个人丢下我走了。”
听这声音看起来余予像是受了偌大的委屈一样,可昨天那件事情的确是叶千子把他丢下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看见这一幕的戈朔站在远处不说话,他想着,“这么早千子就是故意来找他的?关系有要好到这种程度吗?还是说真的在往情侣那一方面发展了?我看错你了吗?千子……”
距离戈朔有一个转角的距离的也是不说话,她面对的是余予,很多话都不合适跟他说,比如冷漠的话,还有温柔的话,或者凶一点的话……这些话都不可以,因为他是余心的儿子。
余予弯着腰额头靠在叶千子小小的鼻子上,柔声说:“在想什么呢?一直看着我干嘛?想我吗?我就在你面前啊……”
“我……”叶千子想要反驳,但是自己已经反驳不了了,因为鼻子里充斥的都是余予怀中的古龙水味。
叶千子被余予紧搂着的一幕被冷川和戈朔看见。
冷川视而不见,戈朔轻笑了一声。
“哗——”一辆车极驰而过,把视线暂挡住,叶千子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瞬间看见了戈朔,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刚刚看见的他看起来很难过。
“我被拥抱,他怎么可能会难过。”叶千子闭上眼睛,她的眼睛已经很累了,白天一直带着美瞳,昨晚眼睛又流血,刚刚还被太阳那种刺激了,再好的眼睛都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铃——”学校里面上课铃在这时候响了。
余予听见上课铃响了,他拥抱得更紧了,因为就快要松手了。
“不是已经要上课了吗?快去吧。”叶千子恢复平静的心,她走出余予的怀抱,“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余予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他转过身,刚走出一步,又停住了,“千子,你相信我喜欢你吗?你会喜欢我吗?你相信我吗?”
等了三秒钟,余予没得到叶千子的回应,他摇摇头,要紧嘴唇踏出自己的脚步,他连转身都不敢,他害怕转身的时候会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那样不是太没面子了?
所以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吧。
……
叶千子在心中回答了无数个“对不起”和“我不知道”,她过马路的时候是红灯,紧紧是几十秒等得她心急如焚,“川,你去帮我查查看有没有安然的资料,还有那个男人的,我你就不必担心了。”
“嗯。”
冷川的心凉了一大截,他先是看见叶千子被拥抱,后被她故意支开,他知道她也看见了戈朔,那的确是他,并不是她眼花了,而她要去的地方,也是他的身边。
这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远离着冷川,他曾答应过会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她,可她在长大,他的保护网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束缚。
“不可以让任何东西束缚了千子。”
这是柳下叶慧对冷川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任何”也包括了冷川,他也不可以速度叶千子……
……
穿过马路,这周围都是陌生的店铺,叶千子只能凭借着直觉一直走着,她直到现在都不敢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不是戈朔。
慢慢店铺越来越少了,闻见了一股恶臭味,周围只有许多苍蝇之类的生物,一个人都没有,叶千子开始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不然怎么可能会走到垃圾场来?
“戈朔——”叶千子捏住自己的大喊着,突然缺氧,大口吸了口空气,顿时间胃里在翻滚着,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由然而生。
“嗡嗡——”苍蝇叫个不停,还有白色的生物在堆积成山的垃圾里趴着,天空中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烟雾,空气越来越难闻,可以呼吸的氧气接近为“零”。
倘这里到了晚上,绝对是比墓地更恐怖的地方,尤其是到了夏天的时候。
“活该。”戈朔知道叶千子在跟着自己,所以才会故意到这里来,让她尝尝苦头。
不过这是在吃醋吗?
“戈朔——”叶千子又大吼了一句,忍不住这种恶心的感觉,头有些晕,身体向后倾斜。
后面可是污水沟……
戈朔再不戏弄叶千子了,他搂住她的腰,把她抗在肩膀上一路小跑,到一处绿地把她放下来。
“千子,最近跟余予吃了什么东西?好像胖了,我都抱不动你了。”戈朔一点都没有抱不动的样子,他连喘气都没有,“刚刚跟余予挺亲密的,他知道我抱了你,会不会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