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师父...”卫泊脸sè变得挣扎起来,他默默的低下了头。
布老虎又道“老子是马贼,你明明知道却求着跟我沾亲带故,你不怕杀头吗?你不怕被子孙唾弃吗?你不怕祖宗蒙羞吗?”瞪眼横指,布老虎口沫横飞道“你不怕,你全都不怕,你小子知道,如果一直安逸蜷缩在关城,你老爹被亲友羞辱的仇你一辈子报不了!属于你们父子的财产,你只能看到别人糟蹋,当不久以后,你的亲族有难,他们会强行剥夺你在关城的一切,因为你只是个旁支,很快的,假如驴庄在被人觊觎你需要帮助,你在登州城的亲族会冷眼相看,任你摇首乞尾也无济于事,因为你只是个旁支,旁支,你他娘的就是一被人看不起的旁支!”
“不,不要说啦!”卫泊不知不觉蹲地抱头呐喊了起来。
布老虎重重的哼了声,用毫不遮掩的轻蔑语气道“想想你可怜的父亲吧,在想想你们父子俩辛辛苦苦创建的驴庄吧,卫泊,我不管你当初抱着什么样的情绪,让你头脑发热拜我为师。现在我很清楚的告诉你,你不用喊我师父了,因为,老子不会帮助你任何事,所有关于你家族的任何事。”
把脑袋埋进双膝的卫泊听到这句话忽然站直了身子,他眼眶通红,紧紧咬着嘴唇,倔强道“一ri为师终身为师!”
“好,哈哈,好!”化怒为笑,布老虎挑着眉毛高声赞道。
“卫泊,冲你这句话,老子就告诉你刚才错在哪了!”
“你小子错就错在让别人替你扛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管你当时抱着什么心思,老九,他没错!而你错了,大丈夫得有担纲,你喜欢阿丑,虽然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你,你依旧替她挨打,这就是担纲,你如果想要获得认同,你就必须得有担纲!”
卫泊眼前一亮,冥冥之中他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对于之前钢刀脱手,他根本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哪怕布老九替他抗事,他还拿捏着姿态。作为一个被逐出本家大院的旁支,正如布老虎所说,他就是条丧家犬,如果自己不能担起身为人子的责任,不能担起身为男儿的尊严,丧家犬,他永远都是丧家犬。
“不,我要变成狼,我不要当丧家犬,我,老子迟早要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爹爹你就看着吧,泊儿,泊儿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瞅了眼卫泊气质上的转变,布老虎嘴角轻扬,转身走到石椅旁坐下,他淡淡道“断了老爷子毛笔的错,到底谁来背?”
抢在张嘴yù言的布老九之前,卫泊昂首挺胸道“师父,卫泊是个废物,学艺不jīng坏了老爷子的宝贝,还请您责罚。”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废物,你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吧。”扣扣桌面,布老虎悠然道。
卫泊重重的点下头,朝身边纳闷的布老九笑道“来,陪我练刀。”
......
一个时辰之后,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火锅热腾腾冒着四溢的香气。
“师父,来,您尝尝这是我家最上乘的驴肉,用秘制香料晒干,外面有钱都难买。”
“老九,这杯酒我敬你,对,对咱什么都不说,我先干了,你随意。”
....
卫泊豪气干云的满饮大碗酒,布老虎笑眯眯的坐在上席,手里盘转着大恶虎狼,亲热道“小卫啊。”
“诶,师父有啥吩咐。”
“嘿嘿,没啥,没啥,就是那啥,多吃肉,吃肉,长好了身子骨,才有力气练刀。”
....
“小卫啊。”
“诶,师父有什么吩咐。”
“嗯,没啥吩咐,就是想喊喊你,那啥,没事多喊几声师父听听,呵呵,我这心里得意!”
“哥!”
“诶,咋啦?”
“我看你这摸样特向偷了鸡崽子的黄鼠狼,对,对不起,哥,我又说话了,那啥,你就像雄鹰,天上飞的雄鹰又抓到了小鸡崽子。”
卫泊“....”
砰!
“哥,看看谁都来了,他娘的,好香啊,哥你又吃独食。”
大门被一脚踹开,叶毛风尘仆仆跨过门槛,见到布老九正要倒肚子里的米酒,尖嚎一声,撒丫子狂奔劈手抢了过来,直接倒了自己肚子。
“老虎哥!”
“老虎哥!”
陈丧狗,莫桑槐,钟轮,观风口大小把手、掌旗鱼贯而进,站成一排恭敬喊着。
重重拍了石桌,布老虎起身哈哈大笑道“好,好,他娘的,你们怎么一个个全跑下山了?”
“老子可告诉你们几个,虽说今儿是个小年夜,大轮子,这马寨要是起了啥事,你小子掂量着屁股蛋蛋。”
“你,莫桑槐,你他娘的别给老子整这套没用的,去你娘的,松开老子,好大的一股子狐臭味,给老子滚开。”
“我去,丧狗子,怎么着,你媳妇在家不给你吃的?你小子慢点吃,还有,他娘的,饿死鬼托生啊。”
从街头肉铺子里扛回个三四百斤的榆木桌子,布老九轻松惬意哼着曲儿把它摆放在院子里,莫桑槐蹲墙角用胳膊肘子碰碰啃馒头的陈丧狗道“那小子是谁啊?”
“不知道!”陈丧狗含糊的说完,继续啃着手里馒头。
这会卫泊得了布老虎的意思,点点头道“师父,你放心,我这就派人送些肉食过来。”说完,他赶忙出了院子,里头蹲在四周的十来人个汉子顿时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扫了眼周围人诧异的摸样,布老虎得意洋洋的坐回新搬来的太师椅上,斜靠着道“咋啦,别告诉老子你们一个个狂奔过来就是打老子的秋风的?”
瞅了眼莫桑槐等人惊异的样子,布老虎顿时有些疑惑道“怎么了?寨里出事了?”
“没啥,寨里好着了,那啥,老虎哥,这位小兄弟,还有先前出去那位,你就不给大伙介绍介绍?”钟轮抢着先说道。
莫桑槐更是跑到布老九身边,比比个头又比比肌肉,布老虎瞧得心里不爽,亮起嗓子道“老九,哥几个想看看你的神力,你也别客气,给大伙露一手。”
“哥,这里没称手的家伙啊,要不,咱就抬抬这张桌子?”布老九傻乎乎的就朝榆木桌子走去,布老虎喝道“搬桌子有啥看头,搬个人舞出个花来才叫本事。”
布老九顺着布老虎眼神瞧去,看到莫桑槐在那呆呆的站着,点点头,他大步走了过去,弯下腰,双臂轻轻使劲,就把莫桑槐整个人都给抱了起来。
“嘿嘿,大兄弟,你这体格蛮轻的嘛。”布老虎瞧着怀里惊恐的莫桑槐对他笑笑。
“喂,傻大个,快放我下来。”
“给我起!”双脚蹬地,布老九猛喝一声,惊慌失sè的莫桑槐被他抛到空中有四五丈的距离。
尖嚎声划破布家大院,三五个呼吸后,等布老九把昏死过去的莫桑槐轻轻放在地上,满堂惊呼起,布老虎起身来到布老九面前昂起头得意的拍拍他肩膀道“这是老子的本家弟弟布老九,天生神力,八岁就用铁拳轰死了一头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