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在瀑布底下的水潭里越游越快,几乎搅得潭水跟着他一起转动,我和百虫目瞪口呆地看着鲤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潭水凌空而起,鲤鱼依着潭水一跃而上,逆着瀑布向天空中飞起。飞起的水汽在阳光下映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鲤鱼就在这彩虹的光芒里像是一枚箭,飞身而上。
难道是?我和百虫同时想到了那个传说,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说破,我们紧张地站在瀑布下,视线随着鲤鱼一直往上,暗暗为他加油。
雪白的瀑布远看像是整整齐齐地往下流,近了看就能看到在瀑布流下来时遇到岩壁上突出来的石头时飞溅出来的水花,那些水花打在鲤鱼身上,好像是一颗颗石子,或者稍有不慎,被石头边缘划伤,便会滴下一颗颗红色的血珠。鲤鱼不为所动,固执地向上游去。
我和百虫如今都带着伤,即使是没有受伤,这么高的峭壁,单单是用灵力也飞不了一半,鲤鱼已经跃出一半多的距离,我和百虫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也只是有心无力。
彩虹的光圈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漫天彩霞,太阳透过云霞,金色的光芒又在瀑布上折射出美丽的光线,绚丽的光线将鲤鱼包裹在中间,仿佛是为他带上了一顶金冠。
鲤鱼拼命地摆着尾巴,冲向了厚厚的镶着金边的云朵中。我和百虫不敢有一瞬移开眼睛,生怕甜甜一去不复返,眼睛被太阳的光芒刺痛着,眼泪盈满了眼睛,又流出来。在泪水模糊的天空中,云朵被虫中间分开,长长的胡须柔韧灵动,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条银白色的长龙乘风而起,在天空中盘旋。我长时间睁着的有点干涩的眼睛里立刻又溢满了泪水,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我向着天空喊道:“甜甜!”
那条龙绕着这座石桶盘旋了几周,倏然落在我和百虫身前。
“两位大侠!”他开口说道,鼻息几乎要将我掀翻,立刻就收了神通,变成了一个长身而立的白衫少年。
我懵了一下:“你不是甜甜吗?”
白衫少年道:“我是,我还是甜甜。只是如今我找回了自己的真正形态,也知道了自己在此处的使命。”
“是什么啊?”
少年莞尔:“二位只当我是甜甜就好。”说完又变成了鲤鱼刚吃完果子之后的小儿形态。
百虫皱着眉头,怀疑道:“难道你的使命就是跟着我们两个吗?你是往安排在我们身边你的吗?”
甜甜道:“自然不是。我是二长老的坐骑,是十万年前君和大长老、二长老一起封印往的时候受伤留在了厝龙渊。”
“十万年前?”
甜甜笑了笑:“他们都不愿意提这个时间,听起来像是神话里的一群老不死的一样。”
我和百虫讶异地张大了嘴,“那你说你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啊?”
甜甜变成了龙的形态,看了我们一眼,甩了甩尾巴。百虫抱着我,一跃坐上了龙背。甜甜左右摆了两下头,猛地飞上瀑布上方。
瀑布上放是厝龙渊的底部,一条浅却宽的河流从很远的地方流过来,放眼望去,整个深渊底部像是被人大力破坏过,到处都是枯树乱石,石头上爬满了青苔。看来这里是往没有改变过得厝龙渊了,他一定是断定我们出不来了,才这么放心的撤掉灵识。
甜甜道:“再往上才是地面了,我刚才没有上去看,不知道往和牧灵人在做什么。不如你们现在这里等等,我上去看一下?”
我想了想道:“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出去的,不如你直接带着我们上去吧,现在我们要是打不过往的话,以后也打不过他。更何况如今我和百虫都身受重伤,这里也没有药物治疗了,等下去情况只会变得更坏了。”
甜甜点了点头,在厝龙渊底部绕了一圈就向上飞了出去,找了顶上的一个看起来比较薄的冰层破开飞了上去。厝龙渊顶部竟然没有结界,往可能觉得我和百虫再加上一个小娃娃不值得他布结界吧。
甜甜带着我和百虫到了厝龙渊上的地面上,依然是冰封三尺的寒冷景象,长长的厝龙渊看着仍然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深渊两侧没有一个牧灵人守着。我和百虫想了想大致的位置,觉得最好直接回苦栖山比较好,可是如果要去苦栖山,就必然要穿过牧灵人聚集的露天洞穴。直接让甜甜背着我们飞过去,目标太大了,说不定会被往直接打下来。我和百虫都打不过往,龙形态的甜甜战斗力未知,我们决定不冒这个险了。
我和百虫从甜甜背上跳了下来,沿着厝龙渊峭壁寻找往东走的洞穴入口,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闹哄哄的,可是这会儿却安静地只听得到我们踩着冰的声音。难道我们离洞穴的距离太远了吗?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来的时候看到过的一个比较熟悉的石头,应该快到洞口了。我叫百虫和甜甜小心行事,大概走了二百来步,就看到了熟悉的洞口,我心里一阵喜悦,没有记错的话,通往露天洞穴的洞口就在前面。
我们小心地走进了洞穴,慢慢地往前挪动着,山洞顶部的水凝聚了之后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让我们草木皆兵。大概走了一个世纪,终于看到了洞口处的光亮,是和岩壁上的火把颜色完全不同的日光的颜色。
牧灵人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目前进行到了宣誓的阶段,是《诗经·秦风》里的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