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我便以突厥可汗的身份正式接手了突厥。
这一夜似乎十分漫长,等慕容疾带的人将院中清理完毕,才过了夜半,张文苏也来到了行馆。
他考虑事情总是十分周到,我们才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他便道:“此前守卫行馆之人,不知被处罗撤去了何处,渠硕已死,慕容疾所带之人于他们而言十分陌生,可汗打算如何做?”
经他这一提醒,杜杀才低下了头,便是她一时冲动,将能够指引我们的人都杀了。
张文苏心思细密,早已想到了这一层,见我们都愁眉不展,一把拉住杜杀,哈哈笑道:“不必太过担心,还有一人,可汗可能想到?”
我摇了摇头。
张文苏道:“如今坐镇九原郡的咄苾。”
我心念一动,道:“张先生说的,可是始毕的另一位弟弟?”
张文苏点头道:“此人……如今本就是突厥的莫贺咄设。”
我道:“我早听荀先生说过,此人似乎与处罗不睦,处罗在榆林无法再进一步,也是他不愿相助的结果。”
张文苏点头道:“可汗若信得过文苏,文苏亲往一趟,必定能说动他与可汗合作,不过需要一件东西。”
我闻言一笑,将突厥王室族徽递给他道:“让杜杀妹妹与你一同去,我才放心。”
其实这句话我根本不必交代,张文苏出入险境,杜杀不可能不跟着。
第二日张文苏便启程了。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杜杀和慕容疾的果断,竟然没有一个人议论。
如此的风平浪静,我只觉得此前的确是错怪了杜杀,她的确无情,可绝不滥杀人,她杀了渠硕的随从,给他的理由是根本不需要理由,其实她并不会说谎,只能不做解释。
若真要解释,只能是为了我——明知我不忍为之,便索性替我做了。
我叹了一口气,子闵也望着行馆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前院道:“我记得大哥说过,始毕可汗曾有恩于我,如今这般,却是有负于他。”
她说完了便退到我身后,我回头不明所以地道:“怎么站到那儿去了?”
子闵不答话,只抬头以目示意,提醒我注意门外。
我轻轻道:“对不住便对不住了。”
何止是始毕,跟着我的所有人,连房遗直,都被我辜负了。
院中格外安静,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阵十分清晰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正是冲我们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