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裳坐下,可眼里都是刚才所见的一幕,任是她求情,慕容祎都没有心软,不,他一定还喜欢着她。她这样想着,一定是她刚才瞧错了,那是在做梦。她似乎忆起了玉灵儿来,为了清醒便拿着钗子扎着自己,她拔下钗子,狠狠地扎在左臂上。
痛,是这样的痛,好像不是做梦。
可是,喜欢的慕容祎怎么就与别人订亲了。
她想不明白,又扎了一下,似乎并没有预期那样的痛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惊呼一声:“怎么回事?地上好像有血。”
众人看着地上的血迹,寻着血迹而望,却见凌雨裳的广袖下,正一滴又一滴地落下血滴,滴在地上,染成了朵朵梅花,汇成了一遍。
神宁惨叫一声,抓住她的手,却见手臂已经有数枚血窟,整条手臂如血染就。“雨裳,你疯了么?”
“嫁不了祎表哥,我就去死!娘,你和他说说,让他娶我,我不和萧小姐争,让他娶我做侧妃、做侍妾,只要能嫁给他,做什么都行……”
她原以为,凌雨裳已经放下,却是从不曾放弃过,只是那段时间压在心底,如今一朝爆发,竟比以前更为强烈。
立时,刘妃带着丫头过来,扶了凌雨裳、神宁往女客休息院奔去。
当传来了太医,几人揭开凌雨裳的左臂,却发现上面是十几枚印痕,神宁还以为她在发呆,不想竟伤得如此,枚枚都在淌血,触目惊心,殷红如花。
神宁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凌学武失踪了,寻访了许多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而今她的膝前就这一个女儿了,“雨裳,你这是何苦哇?”
凌雨裳呢喃重复道:“我要嫁祎表哥!嫁不了他,我就去死!”说得狠绝,仿佛不让她嫁的人是神宁,她愤愤地看着神宁,“你害苦了学武,也害苦了我,是你给我们退的亲,你得赔我……你得赔我……”
却没有泪了,只有浓浓的怨恨。
神宁无语,看着这枚枚血窟,早前她认为凌雨裳没有死的勇气,可看着这些血窟,如果凌雨裳说要跳楼,她会信的。“你乖乖的,别乱动,让太医给你包扎伤口。”
凌雨裳扭头道:“不让我动也行,你让我嫁给祎表哥,要不是你棒打鸳鸯,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好!好!为娘答应你,为娘设法说服阿祎,让他娶你。”
刘妃站在一边,扬了扬头,现在想嫁慕容祎,云罗可比凌雨裳好了不知多少倍,人家也是伯府嫡女,更重要的是有钱,今儿在女客宴上,就见萧家人说了,那出手阔绰。“神宁,慕容祎与萧小姐两情相悦,若想他们退婚……只怕我家王爷也不会应的。”
凌雨裳恨恨地看着,扭头盯着神宁。
神宁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雨裳又这么喜欢他,就订为他的侧妃如何?”
刘妃早前觉得这姻缘不错,可现在的凌雨裳这名声也太难听了些,谁知道她在王家庄与谁做了一日夫妻,而且狠毒可是出了名的。神宁府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没名声、没权势,早前交好的官家夫人、老爷早就不与他们来往了。
刘妃一百个、一千个的不乐意,也可不要给自己的儿子找这么个毒妇为侧妃,天晓得过门之后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神宁抬手,示意左右退去。
凌雨裳已经是这个样子,再不遂了她的心意,神宁担心凌雨裳会疯癫,到那时她下半辈子最后的依靠也没了,她这一生也太失败。
“刘妃,只要你说服阿祎娶雨裳为侧妃,我答应你,帮忙阿祎坐上储君之位。”
刘妃面含质疑。
神宁只是公主,可不是昌隆帝,这谁为储君,都得由昌隆帝说了算。
“皇上到底是我的亲皇兄,我的话他还是要听几句,郑贵妃是阿祎的义母,再有我帮着推波助澜,大事可成,你不妨考虑一下。我只一个条件,让阿祎娶雨裳为侧妃,阿祎登基之后,就算不是皇后,至少也得是个贵妃……”
刘妃见她说得真诚,勉为其难地道:“这是大事,我得与王爷、阿祎商议。”
“你还商议什么,我女儿是当朝大公主之女,让她做阿祎的侧妃,还能委屈了阿祎不成。”
“话虽是这么说,可你知道,我家阿祎最是个有主意的。”
神宁见她是故意推托,不由秀眉微挑,讥笑道:“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我把雨裳许给豫王府,豫王到底也是我胞兄,就算不能嫁豫王世子,嫁给四公子、五公子或六公子也是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