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只见元元晃晃悠悠一路跑来母亲怀里,还不会说话的她,撞在珉儿怀里大笑,珉儿搂过她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乳母跟进来,笑悠悠说:“奴婢刚才和公主说,一会儿就能和哥哥们玩耍了。”
珉儿揉揉闺女的脑袋:“真是不乐意做姐姐,只想做妹妹被宠爱着呐,小人精。”便吩咐乳母,“把公主带出去吧,让她们好好玩,别打架。”
此时有宫女捧着许多贺礼进来,其中就有赞西国贵妃秦文月送来的拜贺新年之礼,珉儿命清雅拆开看了,满满一盒子翡翠玛瑙,虽然富贵但毫无诚意,彰显的是她在赞西国后宫如鱼得水的骄傲。
“我一直觉得她很了不起,在哪儿都能活出名堂来,你信不信,若是当初把她送去梁国,指不定还能和梁国皇后斗法。只不过人家皇后是有手腕的,不会像赞西国那位,被她搓扁揉圆。”珉儿笑着抓了一把玛瑙看,随手又丢下,“你拿去赏给宫女们吧。”
清雅问:“娘娘打算几时对她动手?”
珉儿冷静地说:“毕竟是赞西国后宫的事,我也不过是利用那位皇后,并不是真的要为她们的家务事操心,秦文月活着,皇后才会想要依靠我,所以就让她再风光一阵,好让我为皇上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娘娘,这是纪州王府送来的贺礼。”清雅道。
“一并打发了。”珉儿冷然转身,“他们兄妹的东西留不得。”
千里之外,纪州王府也在元旦这日收到了皇帝腊月里就派人送来的赏赐,刚刚好在元日到达纪州,秦庄带着妻儿在院中迎接,朝着京城所在的方向叩拜谢恩。礼毕后,秦夫人便与家眷们散了,秦庄则带这些东西独自退回房中。
皇帝的恩赏外,更有其他官员的拜贺之礼,沈哲亦在其中,他和自己一样,并没有得到回京述职的旨意,相反皇帝要他们好好镇守羌水关和纪州,秦庄尚可,家人妻儿都在身边,唯苦了沈哲,孤零零在羌水关。
沈哲送来的东西除了礼物之外,还有一封信,简简单单的话,问候之余也表达了他的寂寥之情,只是并没有那么突兀地写在纸上,文采斐然的沈哲,自然有办法让秦庄在字里行间感受到那股子气息。
秦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斟酌许久才写下一封回函,这封信,一直到元宵时才送到了沈哲的手中。而这封信,也被原样送来了京城。
正月里是皇帝的寿诞,珉儿嫁给皇帝时他已经三十三岁,转眼第四年了,皇帝的年纪也一路奔着不惑而去,可珉儿才二十冒个头,依旧十分年轻,项晔开始变得不喜欢过生辰,今年无论如何也不让淑贵妃张罗寿宴,生辰这一日,忙完了政务回来上阳殿,站在门前看着珉儿母女俩嬉闹,就心满意足。
珉儿察觉到皇帝来时,他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久,元元一路跑去扑在父亲怀里撒娇,项晔抱着闺女亲了又亲,胡渣刺痛娇嫩的肌肤,惹得元元大叫。
这一下,又换做是珉儿站定着看父女天伦,两人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今天是皇帝的生辰,本该高高兴兴,可一早朝廷上却发生了一见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大臣们似乎嫌皇帝再几年就该四十岁了,冷不丁地就在今天,提出了该立太子的说法。
这话传到后宫,太后把皇帝请了去,话里话外,也是说皇帝的儿子太少了,立不立太子另说,就淑贵妃那么两个皇子,谈不上什么开枝散叶。至于皇后膝下两位小公主,大臣们也好,太后也好,都没算进皇室的香火里。
珉儿今天还是头一回见到皇帝,那些事也是听清雅传的,她安静地守在一旁,看着父女嬉闹,只偶尔说一句:“把她闹兴奋了,一整夜不得睡了,皇上悠着点。”
项晔只是乐呵呵地说不碍事,依旧和女儿玩得不亦乐乎。
如此,待得上阳殿安静下来,待得元元精力耗尽,已是大半夜,两人手挽着手从女儿的屋子往回走,一阵风扑来,项晔便搂住了珉儿怕她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