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轩一过来,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出门能不能说一声?我们都以为你丢了呢?能不能带个手机?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都找疯了?”
温以南脸色发白的上前,带着后怕,“姐,你去哪里了,晓峰哥说你早就离开诊所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呀,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温以南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什么事儿,才松了一口气。
温汀才惊觉,自己出来都一上午了,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
连轩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沈怀景颀长的身影从一排房子处拐了出来,他没穿外套,领带松松垮垮的,衬衣扣子解了几个,脸上带着一股沉闷的压抑气息。
温汀不由瑟缩了一下。
沈怀景大步走过来,看到温汀好好的坐在那里,所有的焦急化成了滔天的怒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起来,眼眸通红,“温汀,你到底想怎么着?你觉得动不动搞失踪很好玩是不是?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这几天的压抑,一起爆发了出来,声音嘶哑的怒吼,扯着她的手往外扔,“走啊,走啊,走的远远儿的,眼不见心为净,走啊...”
连轩从来没见过沈怀景这么大的火气,他怕他克制不住动了手,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九哥,消消气...”
“消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沈怀景冷笑,“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沈怀景一脚踢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响声,晃了几晃才站稳。
沈怀景转身就走,连轩忙叫他,“九哥,你去哪儿?”
“别跟着我。”沈怀景声音冰冷,大步往岔路上走去。
温汀咬了咬下唇,抬步跟了过去,温以南想跟去,连轩拦住他摇了摇头。
沈怀景走了几步,倏地停下,回头,冷着脸看她,一字一句,带着阴郁,“我说了,别跟着我。”
温汀停下脚步,低着头绞着手指,不看他也不说话。
沈怀景不屑理她,抬步走,他一走,温汀也跟着他走,几次三番,沈怀景懒得理她,任由她去了。
两人沿着大路走了一段时间,沈怀景又拐上了一条小道,沈怀景的步子大,又在气头上,走的又快又急,温汀本来身体就不好,又生着病,只能小跑着跟着他,累的有些喘不上气。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渐渐没了人家,树木渐渐多了起来,太阳也落了下去,天边的云彩有些发红,透过枯树的枝桠散落在泥土地上,整条路都被笼罩在一片晕红的光晕当中,温汀觉得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跟在他身后走下去,也很好。
直到温汀觉得自己的脚底都磨出泡了,沈怀景才停了下来。
温汀忙扶住树干不停的喘着气,走了这么远,温汀出了一身的汗,不由将衣服往下扯了扯,一阵凉风吹进脖子,特别舒服。
沈怀景看她的动作,终于还是忍不住阴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用力将她的衣服裹紧,手下力道不轻,脸色也不好看,温汀也不敢说话,眼睛黏在他脸上,舍不得移开,任由他‘勒死’她。
沈怀景无视她的视线,松开手,声音冰凉,“你跟着我做什么?”
温汀平复了一下过快的心跳,还是抑制不住的腿软,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刚坐下,又被沈怀景用力扯了起来,低吼,“你又想生病是不是。”
温汀顺势抱住他的腰,抱得紧紧地,“沈怀景,我们谈谈好不好?”
沈怀景本来想推开她,听到她的话,手顿了顿,最终没舍得推开她,尽量冷着声音,“谈什么?”
温汀咬着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天,才小声道,“沈怀景,这几天我想了许多,我的事情我都跟你说过了,我害怕,我不能拿以南赌,a市离g市就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躲了这么久,我不能允许以南回唐家,你知道唐家的,如果被唐家找到,我和以南根本就没有能力与他们对抗,我...”温汀越说越乱,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这些问题缠绕在她心里很久了,却总是也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办法来解决。
沈怀景推开她,周身都冷了下来,面无表情,“所以呢?”
温汀站在那里,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眼中噙着泪水,呢喃,“我也不知道...”
如果她跟沈怀景回了去,唐家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更不要说现在唐家已经有了她的下落,她怕她和弟弟会回到唐家,如果沈怀景为了她与唐家成仇,她害怕沈怀景成为下一个叔叔,她害怕所有的人都重蹈覆辙。
还有,她更害怕,她在沈怀景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怕她付出了所有,却最终得不偿失,在这个功利的世界,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有几个人会愿意为了对方付出所有。
她怕他有一天会后悔,那样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沈怀景突然之间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眼中泛着让人恐惧的怒火,她在想什么,他比她还清楚,说白了,就是不信他。
沈怀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怒火压下去,“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我帮你你分担?”
温汀看他冷峻的一张脸,突然觉得很委屈,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觉得她的人生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胡同里都是纠结在一起的线团,怎么也解不开,她不知道怎么解,烦乱不堪,却有一根绳子脉络清晰,就是她心底最强烈的愿望。
沈怀景带着怒气的话已经到了喉头,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