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湘涛接到井山的汇报,差点气疯了。贺清和的办事能力如何,他很清楚。这种事情,贺清和如果搞不好的话,就应该早点让朱慕云去办。原本十二根金条的事,生生让朱慕云办成了二十根。
可笑的是,井山并不知道朱慕云的身份。得知,贺清和最终通过朱慕云,把人给放了出来后,他还洋洋得意。
“十七支队的人,进古星干什么?”邓湘涛问,忠义救国军在河西,虽然号称一个支队,但实际上,只有几百人。而且,这几百人,都还是收容、整编了当地的武装力量之后才有的。
“他们缺粮,想进城买粮食。”井山说,十七支队的人,在城外受了苦,好不容易进趟城,当然会放纵一番。只是没想到,因为争风吃醋,被带到了警察局。幸好贺清和找对了人,要不然的话,身份一暴露,还有活路么?
“买到了没有?”邓湘涛问,随着日军封锁越来越严,城外的日子,确实越来越难过。不要说享受,就连吃饱饭都成问题。
“他们要的量太大,谁敢卖?而且,现在的价格太高,买的越多,那帮米商的价格,反而越高,好像是吃定了他们。”井山说,都说无商不奸,他总算见识到了。
“城外搞粮食的机会要大得多,何必跑到古星来?”邓湘涛说,忠义救国军,有自己的地盘,可以找当地人购买。而且,他们也可外地购买,甚至,还能从日本人手里抢。只要截一次日军的粮食,都够他们吃几个月的了。
“如果他们搞得到,怎么会来古星呢。站长,我们要不要帮忙?”井山说,古星站和忠义救国军,都属于军统。
“当然要帮忙,但他们不提,我们就当不知道。”邓湘涛说,他与十七支队,并没有统属关系,别人没开口,他总不能主动提出帮忙。
第二天,十七支队的人,请邓湘涛吃饭。他们在城里差点栽了,如果不是古星站出手,此刻他们很可能已经被送到了宪兵队。
“敝人古春晖,多谢邓站长相救,古星站的大恩容后再报。”古春晖在法租界宴请邓湘涛,以他们的身份,也只适合在法租界活动。
“原来是古支队长。”邓湘涛诧异的说,他虽然没见过古春晖,但听说过他的名字。忠义救国军的十七支队支队长,正是古春晖。
“此次兄弟遭难,幸好有邓站长。”古春晖感激的说。
井山在旁边看得暗暗惊奇,他没想到,古春晖竟然亲身涉险,要知道,古春晖可是上了悬赏榜的。谁要是拿到他的人头,马上就能领到一万大洋。
“古支队长说这话就见外了,不知古支队长来古星有何贵干?”邓湘涛问。
“买点粮食,我们十七支队这么多人,再没有粮食,就要断顿了。邓站长,你可能没领过兵,但当兵就要吃粮,要是没有粮食,我手底的几千兄弟,还怎么为党国效力?”古春晖说。
“不知古支队长,想采购多少粮食?”邓湘涛问,现在粮食的价格,一天一个价,而且以古春晖的身份,就算能买到粮食,也会是个天价。
“此事还得请邓站长帮忙才行,我只带了三万大洋,全部用来买粮食。”古春晖说。
“现在古星的粮价,已经快涨到天了。”邓湘涛叹息着说,三六年以前,古星的粮价,一石不过二元六七角。
到三八年,一石大米,也不过二元八角。但三九年,就涨到了五元以上,特别是去年下半年,一天一个价。现在,一石大米,至少要三十元。如果用法币结算的话,至少得一百五元以上。一石是一百六十斤,也就是说,一斤大米,差不多要一元法币了。
这还只是正常采购的价格,如果要卖到城外,价格还得翻番。三万大洋已经不少,但现在,恐怕买不到多少粮食。况且,就算买到了粮食,想要运出城,也是个麻烦。
“不管价格多高,都必须要买,否则真要是断了粮,会动摇军心的。”古春晖说。
“这样吧,我先帮你问问,能不能买到,能买多少,有了准信再通知你。”邓湘涛说,这种事,当然得找朱慕云。在古星,没有谁比朱慕云,更熟悉那些粮商。现在,整个古星进出的货物通道,有一半控制在朱慕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