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科在剃头铺旗开得胜,借着小夹街客栈,再次乘胜前进,这让冯梓缘感到了压力。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如果二科与一科一样,也是碌碌无为,他就可以没压力的继续混日子。
冯梓缘很苦恼,如果一科再继续没有成绩,他这个科长,随时都可能被取代。毕竟他只是军统投靠过来的,二科的随便一个人,都有资格将他取而代之。
但冯梓缘,又没办法像二科那样。抓地下党,冯梓缘自问没这个本事。就算军统能配合他,他也找不到地下党。而抓捕军统人员,更加不可能。他本身就是军统的卧底,如果抓了军统,跟自杀又有什么两样?
冯梓缘去法租界,见到了邓湘涛。他有种感觉,一科的人员培训完后,如果工作还没有起色的话,自己这个科长,很快会被边缘化。他甚至都能想到,接下来张百朋会让他干什么。在二处成立一个培训班,让他当班主任。
“站长,一科的人不中用,我这个科长名不副实。”冯梓缘说,现在张百朋主要关注二科的工作,在二处的会议室,二科的工作,会单独汇报。
“对付地下党,你完全可以与二科联手嘛要。”邓湘涛说,他不相信,有自己的支持,冯梓缘还能在二处站不住脚?
“我倒想联手,但人家得看得上一科才行。”冯梓缘苦笑着说。
“你有什么计划?”邓湘涛问,冯梓缘与朱慕云,都在二处卧底。但两人对待工作的态度,迥然不同。
朱慕云的地位,比冯梓缘更加边缘。但朱慕云总能抓住一切机会,窃取对方的情报。并且,在工作上,朱慕云从来没有让人说个不字。冯梓缘倒好,这个一科的科长,竟然快干不下去了。
“我想,是不是对站里,展开一次行动?”冯梓缘说,没有牺牲,哪有回报?
“什么?对站里展开一次行动?”邓湘涛瞪眼望着冯梓缘,任何时候,都不能以出卖自己这方的利益为代价,这一点,冯梓缘应该再清楚不过啊。
“我的意思是,比如站里废弃的联络站之类。只要有点成绩,张百朋也不会再说什么。至少,我这个科长的位子,应该能保住了。”冯梓缘说。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邓湘涛说,他可以考虑冯梓缘的提议,但是,冯梓缘如果自己不争气,自己配合一次,只有一次。不管干什么工作,都要掌握主动,做事情要知道打提前量,否则每次碰到问题,都只能向别人求援。
暴露古星站的据点,用来帮冯梓缘站稳脚跟,邓湘涛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如果让重庆知道,只会认为冯梓缘无能。况且,破获一个据点,对冯梓缘站稳脚跟,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要配合冯梓缘,其实很容易,只需要把情报告诉宋鹏,他自然就会通知冯梓缘。军统在二处安插了人,而二处在军统,同样安插了人。这样做,其实是在玩火。稍不注意,就会玩火自焚。
邓湘涛随后,向朱慕云发出见面的信号。冯梓缘在二处的处境,他必须亲自问过朱慕云,心里才有底。能否主动暴露军统的据点,也要听朱慕云的回答才行。
“冯梓缘目前在二处,应该还没问题。毕竟一科的人,都还在培训中,包括我。”朱慕云微笑着说,他每天晚上,都要听冯梓缘两个小时的课。
但朱慕云有个原则,只听理论,绝不实践。就算是打枪,他也只开了一回,随后就以手臂酸痛为由,拒绝再参加射击训练。朱慕云身份敏感,冯梓缘当然不会强求。
“你又被培训了?”邓湘涛笑着说,朱慕云的话,让他回想起当初训练朱慕云的情形。那个时候的朱慕云,就已经表现得异乎寻常。进入政保局后,朱慕云果然表现得很出色。
“我想,这是李邦藩的意思。或许,以后我会离开经济处,进入二处。”朱慕云说,他是李邦藩的人,李邦藩很信任他,刻意培养他,也是说得通的。
“如果你能进入二处,冯梓缘的科长之位,正好让给你。”邓湘涛说,他对冯梓缘原本寄予厚望,二处一科的科长,如果冯梓缘干得好的话,整个二处,都应该在军统的掌控之下才对。
“我可干不来。”朱慕云摇了摇头,一科需要冲锋陷阵,随时与抗日分子正面交锋,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无论是面对地下党,还是军统,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目前并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也尽量避免让自己担任这种尴尬的职务。
“你既然干不成,那就得让冯梓缘好好干。看来,只好牺牲两个兄弟,成本冯梓缘了。”邓湘涛无奈的说。
“何必牺牲自己的兄弟呢,而且,一个小小的联络站,能让冯梓缘有什么表现?”朱慕云突然笑着说。
“怎么,你有想法了?”邓湘涛见到朱慕云脸上露出的笑容,就知道这小子,又开始打算盘了。朱慕云如果不是贪得无厌的话,其实是一名非常优秀的特工。他的逻辑性非常强,也善于利用各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