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小子遇上难事溜之大吉是惯例,撒谎骗人是特长,但正要遇到刚正面的情况就没辙了,只能替他拿了个主意:“我刚不是说了吗,连夜上山找到老和尚,然后想办法或者逃或者做准备,反正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到那时候就晚了!”
韦小宝这时候那还拿得出办法啊,当即就应了,于是我俩急忙回到客栈找寻双儿和澄观老和尚,谁知却只找到了老和尚,双儿不知去向——事出从权,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让韦小宝自己去收拾行李,澄观老和尚找车,我去柜台上给双儿留书,等双儿看见书信之后再来山上找我们。
我来到柜台要了笔墨纸砚,知道毛笔字难写却也没办法,只能勉强把大致意思给写了出来,那字儿比起狗啃猫抓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意思倒还是表达得非常清楚,刚写完马车已经到了,于是我们急忙上车朝着山上一路赶来。
在鹿鼎记里关于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众多喇嘛围攻清凉寺,借口找寻丢失小喇嘛的借口想要入寺搜查老皇帝的下落,韦小宝带着少林三十六僧人竭力对抗,最后莫名其妙想到了个金蝉脱壳的把戏,抓了几十个喇嘛扒下衣服换上,然后放火烧寺,接火起喇嘛混乱的时候冲了出去,适逢皇帝来拜山阴差阳错把喇嘛都给抓了起来——这是他们的办法,不过对于我们来说用不上。
首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皇帝要明天下午才能到,我们没有人支援;其次,喇嘛的攻击在明天午时开始,距此还有足够的时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喇嘛还没有开始攻击清凉寺,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根本猜不到我们已经抢先一步洞悉先机,这种情况下我们偷摸溜下山肯定没人想得到!
这他妈就跟丧尸围城一样,丧尸没来人都跑光了,你说他们还倒腾个什么劲儿?
等到了清凉寺,澄观老和尚拿着主持方丈的文牒一通报,清凉寺原主持玉林大师立刻出门来迎,韦小宝和他本就是熟人,简单述说下情况之后,玉林和尚直接道:“此事既然事关行痴大师的安危,那我们不如找到大师一起商议,如何?”
“随便,”韦小宝无所谓的挥挥手:“只要来得快就行——那些喇嘛明儿中午可就来了!”
玉林微微一笑,带着我们从清凉寺后门出来,来到半里之外的一座小庙,轻轻拍门之后立刻有个一米九几的光头猛男从内探出头来,一看是玉林顿时放下手里的降魔杵,行礼道:“玉林大师有礼了!”正是小说里陪着老皇帝修行的行癫,昔日陪着顺治冲锋杀敌的大将军。
玉林还礼道:“行痴大师歇息了吗?少林主持方丈派来了新的主持,正是这位晦明大师……”“不是,这次你说错了!”韦小宝立刻纠正道:“我这次来当的是副主持,正主是我表弟,法号叫做晦气!”
玉林和行癫齐齐愕然,估计觉得笑出来不太严肃所以都竭力憋住了,脸上顿时变得古里古怪起来,看着跟发面馒头差不多——我也毫不示弱,直接道:“我的法号,叫到现在还没换,却成为我生命的另一半,千金不换,它已习惯我的汗——晦气只是个名字,人世间皮囊都无足轻重还看重这名字,诸位,你们的平时的功课不认真啊,这禅修得不怎么地!”
行癫这没脑子的货不明白,但玉林却如同雷击,眼神中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郑重其事的看了我一眼,低头行礼道:“大师教训的是,倒是我们着相了!”
“说禅的事我们回头再来吧,当务之急是把行痴大师叫出来,”我也不客气,直接点点头就吩咐了起来:“那有劳行癫大师辛苦一趟,我们在大殿等候。”
说是大殿,其实这小庙也就只有这一个佛堂,所以我们到不几分钟行癫就陪着个老和尚赶了过来,又是由韦小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磨嘴皮的事情韦小宝比我在行,他按照我的说法让老和尚先行避让,这难度远小于与敌厮杀,所以说不了多一会儿老和尚也就勉强同意了,于是我们东西也不收拾了立刻出门。
因为我们开始已经谈妥了银子,所以这赶车人根本没走,坐在马车上拿个葫芦喝着小酒候命,我们出来之后立刻所有人上车朝着山下狂飙——六个人虽然挤一点,但因为这是山下集市的车,和山上和尚所用的不同,所以我们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挤一挤了。
五台山山势虽比不上五岳,但也是座极高的山峦,马车一上一下的时间耗得不少,等我们再次看见山下那山门牌楼的时候天色已经重新放明,我们整整花了一夜在赶路上面,只为一庆幸的是运气还不错,兵不血刃就把这档事给解决了……
马车逐渐靠近山门,还没等我心里的得意劲儿过去,忽然从道旁呼啦啦闪出数十个喇嘛把车拦住,当前个喇嘛五大三粗面带狰狞,手里拿着一根又粗又大的金杵,喝道:“来人下马!”
车刚一停,还不等喇嘛围上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点慌了,脱口而出道:“糟糕!”
“怎么了?”因为车厢空间的问题,所以除了我堵在最外面的能看见情形之外,其他人都挤不出来,只能问我:“为什么停下来了?”
“都是我的错,”我懊恼道:“我他妈怎么知道这大早上的会查酒驾啊——早知道就叮嘱赶车那孙子别喝酒了,这上班高峰期哪儿打得到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