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车水牛宾馆。
房间中,杨国平满是狰狞颓废之色的用手抓着头发,身子前伸着,脸朝着地面,痛苦与恐惧相互交织,细心观看你能发现,痛苦正在被恐惧迅速的掩盖。
浴室里淅沥沥的响着洗澡水滴落的声音,当惊恐达到了一个限额后,杨国平双目充斥着红血丝,猛的站起身大踏步的走向浴室,选择放纵是一个人走向疯狂的必经之路。
浴室中曼妙的身躯先是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即是享受鱼水之欢的欢愉之声,咯咯的笑声和婉转的呻吟、滴落在人体上又迸溅开的水滴声以及男姓粗重的喘息声,汇聚在一起,让人心生银靡之意。
十几分钟过后,杨国平瘫软的躺在浴缸内,曼妙的女子带着春潮过后的娇羞为其擦拭身体,表面上额侬软语,在背对着杨国平之时,眼中的厌恶之色显而易见。
“怎么办?怎么办?”
杨国平念叨着,他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冲动,有些东西已经让他沉沦,回不到过去了,不管是家庭还是情义,都回不去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农村生活,已经彻底远离他。
见识到了金钱的魅力,见识到了花天酒地物质生活的冲击力,见识到了女人的柔情蜜意,人生的前三十几年,一下子变为了虚度光阴。
抽雪茄、吃大餐、搂美女……短时间内迅速的沉沦,未来承诺的光景,让他选择放弃了妻子放弃了女儿,在清醒和糊涂之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恋爱了,爱上了省城一个有些名气的模特,为了对方愿意付出一切,为了这个理由,他帮助人欺骗了岳父岳母和妻子,骗得他们在不明就里的前提下在股权转让书上签了字。
程老实和王秀梅不识几个字,程孝娟也是初中读了一年就辍学在家种地,生涩难懂的一些专项文件他们不懂,相信杨国平的前提让他们没有诸多考虑,用杨国平的话说这是一份公司的常规股东签署文件,是让裴裴继续在公司内说的算的证明。
一边的身份是女婿,一边的身份是丈夫,三人不疑有他,签署了一份近乎于不可能存在的商业合同,价值几千万的股份,拱手送人,在生意人眼中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以现如今的社会形态还会有人犯下这样的错误,简直是不可思议。
自认为两情相悦的倾城之恋,许诺兑现的千万巨额财富,略窥门径的未来光明大道,杨国平忘乎所以了。
非是敌人,又怎见过程孝宇的手段,又怎见过崔小辫几人的狠辣,杨国平只是害怕无言以对,从未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后果会有多么严重,此刻的挣扎痛苦恐惧,皆是来自于内心还仅存的那一点点良知。
背叛了妻子,背叛了孩子,背叛了相信并给予自己足够权力的小舅子,可他没得选择,他害怕失去一切。
认识了一个够不到的女孩,管后勤这一摊还是有些财物权限的,当公款不足以支撑物质消费,当从库房内不断的提取物品贩卖套取现金仍无法满足面前这个妖娆女子时,一步步的计划在他身上正式展开,可叹此刻的杨国平还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未来。
千万财富的承诺,需要用大宇电子多少的损失来换取,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去想不会去计算了。
“你怕什么,那几位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他们在,谁敢把你怎么样?况且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公安来了也只能是干瞪眼,一千万啊,足够我们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享受到老了。”女人的任务即是潜移默化的每时每刻来灌输杨国平此类思想,即便此刻已经到了功成身退之际,还是有人愿意看到程孝宇痛苦,试图以各种方式来逼迫程孝宇处于痛苦的境地。
所以,杨国平还有用。
“哎!”杨国平叹了口气,他害怕的东西很多,熊威是什么人,韩娇是什么人,裴裴是什么人,他不是不知道,有些东西他懂,无奈欲望的使然让他在做错事的时候选择姓的忘却了这些,此时此刻,几个春城的衙内公子哥甚至来自京城的大人物,都不能给予他百分百的安全感,拿到钱走人,留下一世骂名换得风流潇洒。
拿起电话,杨国平拨通了那个疯女人的电话:“我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钱。”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斥着机械的冰冷,一字一句平铺直叙,很像是电脑合成的声音:“你现在就可以来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