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森林见石磊态度依旧坚决,只得讪讪一笑:“其实我倒是真的无所谓,主要是家里老爷子,我们家在润扬一直没有实质姓的发展,反正未来的方向是要多元化的,老爷子很希望碧波建筑能够成为我们一个拓展润扬市场的渠道。承包就承包,那不是五年承包合同完成之后,企业就完成从政斧到民营资本的转化了么。”
“反正这事儿我不会跟我父亲打招呼,你们要是竞标我也不拦着。”
风森林见状也就不再说下去,他也知道石磊下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而风炳菘也早已决意没有石磊的帮助也要参与竞标,他只是有些担心,回头别因为这件事,搞得石磊和风炳菘之间有了什么嫌隙。未来数年之内,风森林和石磊可是有直接合作关系的,他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破坏了两人之间现在良好的默契。
“反正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我是不参与的,老爷子肯定有行动,到时候万一被老爷子抢走了标的物,你可别拿我撒气。”
石磊笑了笑,有些话没敢跟风森林说,其实石为先心里早有定数,这事儿他愿意找一个本地企业来艹作,而不愿意交给一个省城的大型企业。虽然说五年以后,碧波建筑还是要归到民营资本的手中,但是如果由本地企业来艹作,政斧的控制力度以及碧波建筑为今后地方上的经济建设做出的贡献,都绝对不是一个省城大型企业可以相提并论的。说白了,这事儿如果交给风氏企业来做,五年以后润扬政斧铁定会失去对于碧波建筑的控制权,到时候怕是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了。而按照招标的协议书,这五年里,润扬政斧是要给碧波建筑政策上的倾斜的。别的不说,光是初期政斧担保的银行贷款,就足以让许多人动心。
并且石磊也有个私心,让风家加入竞标也是好事,有了风炳菘这条大鳄,会直接让许多实力明显比风家差距太大的企业望而却步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金大顺最终能顺利夺得标的物。这一点,就更加不足与外人道了。
“光顾着自己说话痛快了,马厂长好像也有话跟你说吧?抱歉抱歉。”石磊看到马大刚几次欲言又止,不忍心看风森林对他的那种爱答不理的态度,便帮着马大刚说了句话。
马大刚向石磊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刚打算开口,风森林却又不紧不慢的给石磊倒了杯酒,自己端起来说:“他不就是那点子事儿,说不说都一样。哦,忘记跟你说了,他是我们家一个亲戚,出了五服还是没出来着?”
马大刚赶忙说:“刚好还在五服里头……这个……风叔,你也知道我,不是真的没辙了绝不会跑来省城麻烦你们的。我知道你们贵人事多,忙得厉害,我倒不是心疼自己那点儿钱,反正也是前些年你们指点了一条路从一个作坊做起来的。主要是现在厂子里一两百号人跟着我吃饭呢,我要是把厂子关了,他们就得饿肚子。其实这些人已经都有足够的技术了,至少应付生产绝对够使,可是没文凭,没学历,在我那个厂子工作的简历又拿不出手,真要是厂子倒闭了,他们怎么办?”马大刚的态度极其诚恳,只是年岁明显比风森林大不少的他,居然会管风森林叫叔,这多少让石磊有些意外。
风森林一脸的不屑:“早就告诉过你,做厂子不像你以前那个小作坊,那会儿你喜欢收留这些人我就不爱看。你自己不过一个初中文化,好容易开了个厂子,你居然还收留这些人。花那么大气力教会他们在流水线上做事有什么用?这是高科技行业,不是你们工业园区那些做服装的代工厂。要是你当初肯听我的,收熟练工,高中学历以上,你现在绝对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风叔教训的是,但是大家都是一个乡里走出来的,乡里乡亲的,他们找到我,想把小孩送到我那儿去,我又怎么好拒绝。这些孩子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那都是因为小时候没机会好好读书的原因。他们很聪明的,到了厂子里,几个师傅一带,很快就学会了。最早招进去的那些个年轻人,现在都能带徒弟了。其实我们的技术水平不比其他厂子差,可是就是拿不到订单,那些订货商又压着货款不肯给我结账。风叔,你就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帮帮我,其实是帮帮那些工人。”
听着这些话,石磊都有些不忍心,他的心智其实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而且见识广博,比风森林都不知道要强多少。是以足够让石磊看得出来马大刚的真诚,这些话绝对不是假话,要说他不心疼自己这份产业就此打水漂,他自己也近乎被打回原形他也不沮丧,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多的,的确是为了厂子里那一百多号人。
踢了风森林一脚,石磊的意思是让风森林至少别拿出这种态度对待马大刚这种老实人,刚开始只是觉得此人一副乡镇企业家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恐怕他这套实在上不了档次的西装,也是为了到省城来找风森林才置办的,平时,闹不好他就是一身农民打扮,充其量是个老工人的打扮。
风森林看了石磊一眼,明白他的意思,终于叹了口气说:“你说罢,你要多少钱才能过了这一关?”
马大刚听到此话,愣了一愣,随即憨憨一笑摆摆手说:“我不是来找风叔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