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鉴定师也都回过神来,一个个盯着赵卓,看他要如何解释。
赵卓便淡笑道:“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鹤顶红?”
“鹤顶红?”青年鉴定师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你以为这是在古代啊,鹤顶红,我还砒霜呢。”
赵卓没理会他的讽刺,神态平和的说道:“所谓鹤顶红,指的是东亚热带雨林中的盔犀鸟的头胄,一般的犀鸟科鸟类的头胄都是空心的,唯有这一种鸟是实心,其顶红而色黄,宛如珠子一般,故而名为鹤顶红。”
“这鹤顶红坚实美观,质优色美,内黄外红的胄骨剖下来后便可成为雕刻材料,而被当地人捕猎制成工艺品,并于元代时进入我国。在郑和下西洋之后,更是成为多国进贡的贡物,并且还规定了正式的回赠价格,每一个鹤顶可换两斤象牙,足见其价格的昂贵了。这鹤顶红最广泛的应用便在制杯、制带、雕刻小人物或者山水人物艺术品,以资赏玩,象四品朝官的腰带便有很多都是用鹤顶红来制成的。然而明代中叶后国势曰衰,此物逐渐稀有起来,等到清朝初年实施海禁政策,与产地贸易断绝后,便再无此物进入,而到了如今,更是稀少罕见了。”
话说到这里,景瑶不由微微颔首,而知识稍广的鉴定师们也豁然想起来,的确在一些书本上有介绍过鹤顶红的知识,只是由于鹤顶红制品十分稀少,大多又流落于海外,民间和拍卖场都不易看到,没有摸过实物,自然对此物就不好判断了。
却听赵卓继续说道:“大家看,这带扣外红内黄,质地似象牙而更细致,用手一摸便知,再看这雕工精美,形态美妙无比,贵气十足,可见一定是真品无疑。”
赵卓一席话说完,青年鉴定师听得哑口无言,这一席话从知识到实践上,完全是无懈可击啊。
其实,作为一个鉴定师,从初级到三级、二级、一级甚至更高的层次,总会出现看走眼的情况,这并算不了什么,这同样也是一种心理素质的锻炼,要能够承担起误判的事实。
只不过,被这一个外来的年轻人将事情纠正过来,众人都觉得有点尴尬,心眼重的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那青年鉴定师则是脸一红,眼神中还有着几分恼怒。
中年男子则大为兴奋,连声朝着赵卓道谢,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看周围的人,便有忍住了,然后快步离去。
景瑶这才朝着他招呼道:“好了,赵卓,我们先去休息室呆着吧。”
赵卓点点头,刚准备走,却听见屋子里传来一个不断抬高的声音叫道:“赵卓?你叫赵卓?”
赵卓扭头过去,只见从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个20来岁的年轻男子,这男子穿着一身休闲装,头发短短的,相貌方正,显得颇为精神。
年轻男子看到景瑶也愣了愣,然后才把目光转移到赵卓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便突而笑了起来:“没错了,一定就是你。”
赵卓狐疑道:“你是……?”
年轻男子却是轻蔑的一笑,微微抬起下巴努努嘴道:“我叫方路,我来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在鬼市让童费宇吃了亏?”
赵卓一听他的名字,便猜测这年轻人可能是方家的人,而听他这么问,也有点吃惊,没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传得这么快。
而且,他一说完,周围的鉴定师们都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显然对这事有所耳闻。青年鉴定师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若这青年这的让童费宇都吃了亏,那么今天这事情自己倒也不算虽然不知道方路究竟想做什么,但是这件事情赵卓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两个鉴定师之间的切磋,在古玩界而言实在是太正常了,就算对手是童费宇也一样,于是赵卓便平静的说道:“不算吃亏,只是切磋切磋。”
一见赵卓承认,鉴定师们都轻嘘了口气,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貌不惊人的青年来,不想这一看,却发现这青年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势,纵然面对这么多鉴定师,这种气势依然没有被影响到。
景瑶也不由看了赵卓一眼,她自然清楚童费宇是谁,只是没想到赵卓和他在鬼市上有纠纷,不过也从话中听出端倪来,只是赵卓可是连堂堂二级鉴定师都能胜过的人,童费宇的天才光环恐怕在他面前也要黯淡不少,胜他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发愣,唯有方路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一拍大腿道:“真没想到,童费宇这家伙也有今天,居然载在个外人的手里。”说到这里,他咧嘴一笑,玩味的道:“赵卓,从小到大,我一直以来把童费宇当成自己一生的对手,我们二人之间的较量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也没有分出过胜负。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输给一个区区的初级鉴定师,也就是说,如果我胜了你,岂不就等于胜过了童费宇吗?”
赵卓微微笑道:“方少,我和童少之间只是切磋而已,没有什么输赢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