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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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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关于“权至龙痛失爱妻”的新闻几乎传遍了整个亚洲,乃至全世界,各家媒体更是争相报道———

“据日本媒体报道:日前,权至龙秘密抵达北海道,曾被跟踪发现他的身边伴有一名神秘女子,后得知,该女子正是权至龙的新婚爱妻池秀媛。两人共同入驻北海道某酒店,并于当晚遭遇里氏7.2级强烈地震,地震造成酒店坍塌......经过紧急救治,目前权至龙的伤情稳定,正在加护病房观察,而他的妻子则在地震中不幸遇难,时年28岁。”

“池秀媛,90年出生于韩国首尔,曾就读于纽约fit学院,服装设计学士学位。2015年归国,成立个人工作室,因其鲜明的设计格调,在几场独立创办的首秀中声名大噪。同年,经人介绍与权至龙结实。性格相投的两个人从朋友迅速发展为恋人关系,一年后,权至龙不顾舆论和争议,毅然决然地迎娶了池秀媛。婚后,两人亦是恩爱有加。据知情人透露,此次日本之行正是两人在权至龙服役前的最后一次蜜月之旅,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最后一次竟成了天人永别......”

“骤然发生的噩耗让夫妻二人的亲友们十分悲痛,并在仓促中赶到日本为池秀媛举行了葬礼仪式。葬礼举行得低调而简朴,身为丈夫的权至龙因为伤情没能现身,只有一个空白的挽联,写着一个简单的落款,看着不免令人心酸。”

“至今,人们还记得那场盛大豪华的婚礼,帅气的新郎携着娇美的新娘,幸福甜蜜溢于言表。他们被誉为才子佳人,神仙眷侣。可不曾想,只是短短一年的光景,就......”

“对于自己的妻子,权至龙曾在节目中表示:自己非常爱她,但因事业繁忙,不能像正常夫妻那样朝夕相伴,从而觉得愧对妻子。在临去日本前的采访中,他还坦言发声,表明自己会在服役前加紧造人计划,希望早点当爸爸......”

可以想象,爱妻突然离世,权至龙该有多悲痛。

惊闻噩耗的粉丝们俱是哀声一片。但其实,她们并不在意池秀媛的死活,只是关心偶像的安危,心疼他而跟着感到悲伤。医院封锁了权至龙的相关情况,外人不得而知。迫于粉丝压力,yg公司只得出面说明,权至龙因为爱妻离世,正处于极度悲痛中,暂时不予露面。

直至一个月后,无数名粉丝与媒体们迎来了从日本返韩的权至龙。看到偶像的一瞬间,粉丝们不禁大哭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只见一身黑装,黑帽,黑口罩的权至龙被人群护在当中。短短一个月,他已瘦的可怕,意气风发不再,转而成了一副沮丧颓唐的模样,垮着肩背,艰难地穿过人群。闪光灯一个劲儿地追着他,他却只护着怀里的包裹,埋着头,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明眼人已经透过那包裹的形状猜出了里面的东西,想到两人一起蜜月旅行,回来时却只剩一个人和一坛骨灰,禁不住心酸落泪。那样的权至龙实在是惹人心疼,丧妻之痛远比想象得更沉重。

机场照片被刊登在各种新闻头条上,“权至龙痛失爱妻”的标题轮番滚动,无情又残忍地扩大了他的悲伤。随后,兵部发表声明:称鉴于权至龙的个人情况,遂将他的服役期向后推延半年。yg公司也表示:权至龙的状况不佳,经过协调,决定全面暂停他的演艺事业,并呼吁大家留给他一些私人空间,让他得以自我平复。

◆◆◆

权至龙的状态比想象得更糟糕。

表达悲伤的方式有很多种,而他的悲伤掺杂着愧疚与悔恨,恨自己,恨所有人,心结解不开,也无法释怀。

人生走过三分之一,靠着坚毅的信念一步步达成自己所想,却不料天意弄人,骤然分离的痛使他顷刻倒塌,痛彻心扉,痛到眼泪都流不出来。

这个致命的打击使他一蹶不振了。因为没能看到秀媛的最后一面,他迟迟不肯下葬她,固执得简直可怕。家人朋友轮流规劝,但是根本不管用。

伤势康复后,权至龙执意回到他和秀媛的新居,不肯留在父母家。无奈,家人只得让他回去,偶尔去照顾陪伴。

回家以后的权至龙变得极其沉默了,在旁人面前,他很少表露自己的悲伤和脆弱,像具行尸走肉,面容僵硬,目光呆滞,好似灵魂已经不在。看着日渐憔悴的儿子整天抱着一个骨灰坛子,权母心如刀绞,没有办法,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给正在军队服役的崔圣贤打了电话,“勇裴他们都来过了,可是谁劝也没用,艾古,这孩子可怎么办啊!”

崔圣贤连声安慰了哭泣的权母,挂了电话,思虑一番,隔天便请假返了回来。

自出事到现在,崔圣贤一直待在军队没有露面,曾被一些极端粉丝狠批他“无情无义”,媒体也多次报道,还含沙射影地讽刺过他们的兄弟之情。大家认为,稍与权至龙有些关系的人在得到这样一个不幸的消息时,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祭奠和慰问,何况崔圣贤是权至龙共事多年的队友兼兄弟,他怎能无动于衷?他为何会选择冷眼旁观呢?

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而崔圣贤是怎么想得,或许也只有权至龙能知道和理解吧?

站在权家大门前,崔圣贤深深地吸了口气。当初还是他陪至龙选定了这里,三层别墅,面朝广阔的汉江,周围山树环绕,据说风水很好......

熟练地按下密码,大门应声而开。越过精致修葺的花圃和静寂美丽的秋千,崔圣贤轻步迈上台阶,打开了房门。

百余平的大客厅装修得气派而豪华,还带着新婚的氛围,处处透着温馨与浪漫。步入正厅,迎面即是一副两米高的婚纱照,只见照片中的权至龙身着黑色礼服,一手插兜,一手轻挽身着洁白婚纱的女人,倨傲的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神秘的,自信的,使人艳羡的幸福微笑。女人亦是如此,甜蜜地依偎着他,美得不可方物。

崔圣贤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忍住心酸,径直步入二楼的主卧。他猜,至龙应该在这里。

此时是傍晚,屋里没开灯,月光透过窗帘洒进一条昏暗的缝隙,将椅子里的身影拉得格外长,也格外的孤独。崔圣贤轻轻关上门,缓步来到他身边,坐在他的对面。在他们中间的圆桌上,摆着瓷质的骨灰坛子,还有一个插满烟头的烟灰缸,亦如屋内的氛围,死气沉沉。

把自己带来的酒放在旁边,崔圣贤望向对面的身影,“这么多人安慰你,我想不缺我一个......”

对方没有回应。

“至龙,人死不能复生。”崔圣贤瞅瞅那个坛子,轻叹:“你这样,让秀媛怎么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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