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剑所说的茶棚,事实上只是过往樵夫随手搭建的一个棚子,用以挡风遮雨。司马蝶没有料到,他们到的时候,那里竟已有人:茶棚旁边的树上拴着几匹马,棚子中几条供人落座歇脚的石头上挤着三、四个汉子,都是短打结束,面目精干,身上散发着枪林剑雨中闯过来的彪悍之气。见到这些人,司马蝶下意识的一低头,悄无声息的就往大哥背后缩了缩。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如若这几个人起了歹意,自己兄妹二人,在这荒郊野岭,未必能好。
“司马大哥,你可算是出来了。这可晚了一天一夜啊。咦,这还有位小姑娘……这位姑娘是?”
“哈哈。”司马剑笑道:“阿强,大柱,大荒,大林。让你们久等了。这次耽误了一点时间。莫怪莫怪。”司马剑也没想到这次会带上自己妹子出来。为了照顾妹妹的脚步,他已然是放慢了不少。
司马蝶听着二人的对话,忍不住好奇的又把头探了出去。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与大哥相识,并且还以兄弟相称。她转念一想便即明白,这些人乃是事先约好,在这里接应他们兄妹的。
“这是我的妹子,名叫司马蝶。我这次特意带她出去见见世面。来,妹妹,见见你几位兄长。他们可都是你哥哥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后有什么缺的短的,只管找他们要。不用给我面子啊!”
“好你个司马剑,有这么标致的妹子,竟然一点口风不露。你丫藏得够深的啊!”
“哈哈哈。就是……”
几人大笑声中,司马蝶亦是受到感染,禁不住莞尔一笑,霎时恍如春花初绽。几个粗犷的汉子一下子不由眼都看直了。直道:“司马大哥,你这妹子真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这些汉子都是粗人,不知道在哪里听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词语,知道是形容姑娘美貌的,便在这里用上了。
“几位哥哥好。”听人称赞,司马蝶俏脸羞红,直埋着头不敢抬起来。
诚如司马蝶所料,这些汉子果然都是来这里迎接司马剑的。所幸他们一行走南闯北,总是习惯于不论去哪,都会多备马匹,这次多了一个司马蝶,倒也不显窘迫。
司马蝶在山谷里长大,骑马却是不会。因此几人便继续在这窝棚之处暂作停留,一边休憩,一边便是教她一些常识。例如如何驱马行走,如何控马止步等等。反正最低要求,只需要她在马上能够坐稳即可。至于上马下马这些小节,到时候有她兄长帮忙扶持一把,倒是不必急于一时。
司马蝶本就聪明。不过半日光景,便能够单独驭马,或走或停,光看上去倒是都像模像样。司马剑的几个弟兄连声夸赞,均称阿蝶妹子果然伶俐,比自己学骑那阵,都要更好、还更快……总之,阿蝶妹子听闻这话作何感想那是不知,倒是司马大哥听完之后,嘴角很是不规则的抽了几下:几人给阿蝶骑乘的,那本来就是几匹马中最温驯、最通人意的良马。她坐在上面,甚至不需要如何操控,这马就能好好的带她走了成么?
“大哥,我可以了。”马儿悠闲的漫步踱到司马剑的跟前。司马蝶有模有样的一拉马缰,果然立时止步。她一双眼睛晶晶亮亮的,对于自己能够骑马,感觉兴奋极了。
“嗯。”司马剑笑着点了点头。看看天色,若是再不出发,恐怕晚上就赶不到最近的镇子了。何况以自家妹子这水准,行程就想快,也是快不起来的。“那好,我们就上路吧。”
在司马蝶学骑的时候,几个汉子早已将行李分装在几匹马上。这时候司马剑一说上路,那就是即刻可以上路了。
“等等。”司马剑想起一事,转身走到行李跟前,从包袱中取出一条淡紫色的丝巾。这本是他回乡带给妹子的礼物,临行自然被娘亲给一并打包到了行李中。“妹妹,路上风尘大,你还是戴张丝巾,以免吹伤了脸吧。”
司马剑想的是,自家妹妹这颜色,放在村子里没什么要紧,但是在外却极易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如今仍在深山之中,但到了前方人多之处,恐怕嗡嗡的苍蝇就会上门了。
司马蝶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了哥哥言下那未说出口的意思。她伸手接过丝巾,便系在了自己脸前。“谢谢哥哥。我省得了。”
“走吧。”
“走嘞!……阿蝶妹子跟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