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子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有些头疼,跳起来道:“那白毛造梦兽又死啦?!”
楚心站的笔直,眉间轻蹙已成了她近日来的习惯。
见她轻轻点头,花花子暴躁的来回踱步,“怎么会又死了?”转念一想,他堂堂青山门长老,什么时候为一只不入流的小造梦兽的死而忧心过!以往高级兽佣一窝一窝的死,他都没这么着急。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如今这莲花峰上不论高级低级,那兽佣都是一窝一窝的生,也是让他着急的很。
他停下步子想了想。嗯,或许是因为那小子是掌门如今唯一的徒弟吧,之前寻双伤了掌门的心,这次的溪风可不能让他跑了!
花花子终于冷静下来,对楚心道:“溪风的伤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好,你回去就骗他说他的造梦兽养在了我这里,等他全好了,便来我这取。这期间,我再想办法弄一只造梦兽就是了。”
楚心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心一直悬着,如今得了花花子这句话,顿时暗松一口气,她点头道:“是。”转身要走,忽然意识到花花子说溪风的伤一时半会不会好,便又停了步子,回头问道:“花长老,溪风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花子毕竟挺喜欢黄小豆这个掌门弟子的,虽没总跑去看他,但一些消息他还是知道的。黄小豆是被强大的、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他身子受不住,精神也损耗严重,这才日日发虚。虽然花花子没有做长老的样子,但为长老的觉悟他还是有的。这等消息只能他们高层知道,弟子以及普通教课师父是不能告诉的。
他知道自己嘴松,但聪明的把问题推给别人。“我知道的也就是个大概,你不是在玉璋台吗?直接问扶桑老头就好了。”
楚心又是点头,这次是真的走了。
兽潮这一天灾时常会引起其他伴生天灾,如火灾、水灾、地震等等,如果前期控制不好,那很有可能会成为整个角州大陆的灭顶灾难。因此兽潮一旦发起,各个门派都不会置身事外。现如今青山门的师父都各有要紧事,除了驻守各峰的长老,其他人大都带领一波弟子下山去了。胆小谨慎者往东;艺高胆大的往西;也有沿龙脊山脉向南制衡凌霄派的,以防他派趁乱占地盘;还有向北驻守北海边缘,以防海中凶兽有变……
新弟子们也都不在练武场上比划拳脚了,全都拉上“前线”,真枪实弹的学起了本事,没有身家背景的便都留在了墨马峰。
楚心自然也收到邀请,这种混乱时候,常有各个师父相互挖墙脚的情形。以她的好战心里,自然想去的很,可终究是放心不下黄小豆。好在如今她的亲师父严飞羽还未走,她也心安理得的留在山上。
韬悟千机二人那日醒后又养了一天,这才恢复了所有的精气神。听说严飞羽的任务是往幽都去,两人都不太想跟着,毕竟两人都是心比天高的少年,都想去最危险的地方闯出些名堂来。幽都是国都,高手如云,自然也没有给他们这些刚拜入师门没两年的少年人出风头的机会。
严飞羽自然明白两名心爱弟子的心思。这日找上丰千仇跟前,便表明想把两名弟子给掌门带的意思。
丰千仇并不拒绝,原本几天前他就是要去蓼山的,也都和自家徒弟说好要出去几日,结果一直未能成行。
他看着严飞羽身后两名谦恭有礼的弟子,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道:“我还需两日安排门内事物,你也早些安排手下弟子,早日上路前往幽都。”又对韬悟和千机道:“你们两个正好在这两日内去闯一闯八重楼。”
两人听闻此言都是眼下一亮,心中雀跃。
严飞羽却是目下一沉。八重楼算是魔人留下的东西,但又有记载说这楼已有万年之久,不知何时从何处挪到了鹤尾峰上。进入八重楼没有任何限制,但进去后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就像他当年进去后,四周乌漆嘛黑的,试探着走了几步就莫名其妙的出了楼,什么都没遇见,什么感觉都没有,然而再进却进不去了。
丰千仇也曾进过,但他所见的从未告诉过别人。
而有些弟子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另有一些弟子,就像百济,就像那个拿到《梵书禁卷》的弟子,从里面获得了不知是福是祸的机缘。
不过不得不说,六十年前的除魔之战上那些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的关键人物,往往都进过八重楼,也有典籍记载,这塔中有专门克制魔人的玄机,对于严飞羽这种运气平庸的人来说,怕是此生难见了。
当然青山门立派这么久,入八重楼得宝的一些规律还是有一些的,虽不是百分百正确,但也减少了弟子损失几率,也有那狗屎运的弟子能得一些高人传承或是好的法宝、宝器,甚至一些失传已久的药方和炼器配方,或是功法秘籍。
只不过青山门上万的弟子,得到机缘的不过七八,可见其概率之低。
“入八重楼所遇之事难料,你们去之前做好准备。”丰千仇嘱咐道。
韬悟千机拱手谢过掌门,就被自家师父挥退了。
两人开心的出了门去,韬悟提起小师妹,千机顿时拉下脸来,再懒得说话。
而严飞羽这边竟也提起了楚心的事。
“至于我那新收的女徒弟……”严飞羽拖长了音,却不见丰千仇搭腔,只好自顾自的继续讲下去,“还真是被你那小弟子吃的死死的。”他这话里明显有气。
丰千仇摸着椅背坐下,仍不接他话,端了茶杯喝水。
严飞羽只好敞开了问,道:“不知掌门师兄是怎么想的,你那徒弟就这么养在山头上吗?我家楚心配他还真是浪费了!”说着也摸了个凳子坐下。
丰千仇喘口气,见门外无人再报门派事宜,便又起身,道:“我也正想去扶桑那看看我那软脚虾徒弟,你若有什么问题,随我去问就是。”说着便往门外走。
严飞羽自然跟上,道:“好啊。”比丰千仇还迫不及待的拿出他的“打狗棒”,坐了上去。丰千仇瞧着他那悬着的竹棍,便没脱外袍,直接纵身踩上竹棍尾端。
严飞羽吓了一跳,更多是意外。
丰千仇一脸冷漠的说:“玉璋台你认路吧。”
两人很快就到了玉璋台,直接飞入扶桑老者院中。
严飞羽日常嘲讽下扶桑老儿的穷酸,顺便挤兑掌门的抠搜,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屋中。
蘼芜听见声音,从隔壁出来,见是两位长辈,忙乖巧道:“见过掌门,见过这位师父,我师父他老人家去了书海楼,应该快回来了。”
丰千仇和严飞羽相视一眼,严飞羽问道:“你师父去那里干什么?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看书?”
蘼芜对他的态度不喜,却不敢造次,依旧乖顺的答话:“溪风师兄的病情怪异,师父从未见过,只好去书海楼查阅典籍。”
严飞羽听闻此话忙收起了不满,对丰千仇道:“竟还有扶桑大药师都没见过的病?”
丰千仇不答话,只是大步进了黄小豆的住处。
这会儿黄小豆正睡着,蘼芜跟进来给两人解说:“溪风师兄本来看上去是好些了,但实际上却是一日比一日虚弱。他白日里精神足但身体虚,傍晚了身体好些,可精神却不济。补药喝到流鼻血,可到了时辰照样虚,邪门的很。”
严飞羽顺手去摸黄小豆的脉象,他略懂医术,自然知道这脉象的确邪门。
这时,院内的大门被敲响了,一声清冷的女孩子嗓音传进来。
“蘼芜师弟?扶桑师父在吗?”
蘼芜开门探身去看,毫不意外的,是楚心来了。
楚心见他在,便抬脚走进院子。
“溪风好些了吗?”她又问。
蘼芜见师长的乖顺天真都收了起来,不高兴的答道:“还是老样子。师姐还是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反正来这也帮不上忙,还惹人讨厌。这后面的话,他自然说不出口。他还是有些怕楚心的。
楚心脚下顿了顿,就见一个高大的白袍人从屋中走了出来,她本能的以为黄小豆出来了,但立即意识到不对,还未亮起的眸子迅速敛下去,躬身行礼道:“见过掌门。”
很快又一抹湖绿衫子露了出来,楚心心中咯噔一下,再次行礼,声音小了许多,道:“见过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