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军营里,帖勃尔愤愤将一张刚看完的信纸撕得粉碎,“大明皇帝实在太可恨了,居然叫我明天午时才过去谈判!”
“将军!大明皇帝如此无礼,我们不如真听那瓦剌人的,直接攻破居庸关,活捉了他算了……”
“对啊?将军,只要大明皇帝落在我们手里,量他们援军赶到,也不能拿我们怎么着!”
帖勃尔军帐里,站着的一干千夫长和万夫长也相继愤愤道。
帖勃尔沉吟许久,才一挥手,打断了一干千夫长和万夫长的议论声音,道:“我们鞑靼处境堪忧,不能再继续得罪大明了,我想大明皇帝让我明天才去谈判,一定是不相信我们会真心谈判,故此想拖延时间等援军而已!这招确实够高明的!看来不拿出一点诚意,是不行了!来人,将那瓦剌人带上,随本将军一起去居庸关……”
…………
一个时辰后,居庸关关城上,徐秋澗和明宣宗等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关城下方突然造访的三个人;
徐秋澗目光深邃,一眼便看出了三人是谁,一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竟是当时举弓射他的那鞑子,另一个同样十分壮硕,但满脸伤痕,看不清真实样貌,自然就是狰狞大汉了,而最后一个则是刀疤男,不过此时看上去很是狼狈,竟是被绳索捆绑而来的,脸上也散布着一些淤青。
“城下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于谦最先开口质问道。
“我为鞑靼罪将帖勃尔,今日诚心求见大明皇帝,只为求和而来!”帖勃尔语气很是谦卑,只差没跪在地上了。
“哼!你们鞑靼背信弃义,缕缕犯我大明边境,杀我百姓,既然你们想开战,就得承受开战所带来的后果!岂是说讲和就讲和的。”关城上,常旬最是气不过,不禁怒声呵斥道。
帖勃尔闻言,随即站直了腰身,“今日我是诚心来和你们的皇帝讲和的,你却提及旧事,莫非真当我们鞑靼不敢和你们撕破脸皮不成?再说你们现在的处境也并不乐观,我只要一声令下,攻破居庸关不过是在弹指之间。”
“你……”常旬一时也语结起来。
徐秋澗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我们的处境是不容乐观,但恐怕你们鞑靼的处境此时比我们更不堪!自我大明中断与你们鞑靼互市以来,周边诸国莫不效之,外市不通,仅凭你们鞑靼自己又能强撑到几时?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收到你们大汗撤军的命令了!”徐秋澗说着,微微顿了顿,随即又开口道:“你既是诚心求和,为何不按我天朝约定的时间来求和,你只身带两人跑来找我们皇上谈判,是何诚意?”
“这……”帖勃尔硬是被徐秋澗的话堵的无从开口,最终不得不放下姿态,“刚才无意冒犯天朝皇上,请海涵,今日罪将确实是来诚心讲和的,否则罪将今天也不会不带一兵一卒前来跟天朝皇帝讲和的!”
“那你身边带着的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一直没说话的明宣宗,紧紧盯着帖勃尔身后的刀疤男和狰狞大汉,开口道。
“罪将正要提及此时,我鞑靼之所以会兵犯天朝开平卫,全是我们大汗听了奸人挑唆,而这挑唆之人,正是我身后的捆绑之人!”帖勃尔道。
“是他……”明宣宗微微一愣,不禁在刀疤男身上多看了几眼,显然也认出了就是那晚想活捉他的人。
“没错,就是此人,此人并非我们鞑靼人,而是瓦剌顺宁王脱欢之子也先……”
“什么?也先……”显然,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而是徐秋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