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烟将那手中打鬼尺狠狠朝肉须撬动,希望能使之松开,但是无论怎地力,那肉须都像是狗皮膏药般不甚动弹,依旧牢牢捆在身上;至尊宝用匕狠命切那肉须,可触手之处韧性十足,就像是切在厚厚的犀皮干肉之中,虽奋力却极难切开…虽然如此艰难,但两人都各使出了全身的气力,试图从中逃出。
两人正在各自拼死挣扎之际,那人头已经冲得拢了,当前的人头立刻从地上弹起,猛然落在至尊宝肩上便放口大嚼大啃起来,接着那身后的人头一个接一个落在两人身上,极力撕咬、卖力大嚼起来!
所幸,两人丹田蕴气未散,那刀枪不入之术依旧存在,纵然这些人头死命撕咬之下,依旧只是咬破了身上衣服符咒,除了那肉须裹着的部分,身上一切能吃的都被这些人头给咬开撕碎——呼呼呼几声,两人面前肉壁上骤然鼓起一团,又是那鬼王将自己移到了近处,狞笑道:“如何,我说你们走不了了,是不是就此走不了?”
两人身处危难,那里还顾得上这鬼王说些什么,瞬间脑中转过了千万念头,可始终没有找出能够脱身的法子…这刀枪不入之术只能撑得一时,时间若是长了,那又怎地能够再扛得住?
显然这鬼王对于至尊宝玉笙烟二人无法下口之事不以为然,只是嘿嘿冷笑,看着两人死命挣扎,就像是玩弄着爪子中老鼠的猫,尽情享受着两人死前那绝望无助,这痛苦所带来的极大享受!
愈是绝望,愈是凄凉,它便愈是欢喜得紧…
两人脑中焦急无比的时候,忽然人头丛中嗤嗤冒出一股青烟,无数人头鬼哭狼嚎的四散逃开,那些人头脸上溃烂无数,显然是被至尊宝怀中的东西给烫伤了。
原来,至尊宝怀中还有最后的一包香灰蜡油,被层层的红布黄纸包裹着,那人头咬破衣衫之后便咬到了上面,将那布包扯开之后就撒了出来。香灰溅在那人头上面,顿时便将一堆人头尽数给烫炙溃烂,像是被滚油炸过的冤鬼。
至尊宝见得此景,心中顿时一动:“难道这人头怕这香灰么?”立刻又想到这肉壁所化的人头,顿时将这两个东西联系到了一起——他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奋力将身子一抬,把那洒落身上的香灰抹到捆缚自己的肉须之上,果不然,那肉须触碰之处立刻便出了嗤嗤声响,像是火烤积雪般迅融化!
那融化的须根变成蜡油般粘稠的汤水,滴落在地,却没有被那肉壁重新吸收回去。
如此烫断一根,至尊宝顿时将一只手松了开来,抓住剩下的香灰朝着空中一撒,接着又在身上抹了抹,然后反手涂在捆缚自己的其他根须上…啪啪啪几声脆响,那根须尽被至尊宝挣断,他也随之站了起来,甩开身上仍旧乱咬的人头,跟着在玉笙烟身上的肉须上涂抹!
那洒落半空的香灰洋洋洒洒落下,此方圆丈许之处的人头都像被烫中的虫豸,一股脑儿从两人身上逃了下来,飞快的逃走…就连脚下的肉壁也像是怕了似的缩回去,将此处露出那穹洞的地面来。
玉笙烟挣脱站起,依旧不敢说话,只是用眼神相询,问他还有多少香灰,可够洒出条生路,至尊宝苦笑一声,将手在她面前摊开,那手中所剩的香灰只有那小小一簇,莫说洒出条生路,就连多来上几个人头怕是都不够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偏偏在这个时候,至尊宝身上忽然一股寒意流转周身,丹田中一抖一颤,那头上的金属光泽赫然消失!
跟着,玉笙烟身上亦然——两人身上术法消失,接着便见那黑烟滚滚从他俩额上莲花处现身,又化作了御神本身的模样出现面前…三御神眼中尽是肃然,看来已经在与那饿鬼人头的交手中吃尽了苦头!
这刀枪不入之术在无数人头的撕咬之下,竟然只是一炷香的功夫便支持不住了,看来这人头饿鬼道确实非比寻常!
至尊宝这才重重的吐出口气,忽然苦笑一声:“烟儿,今天真是我对不住了——若不是我执意要从这里走,又怎么会拖累你如此…看来,我俩今天正要葬身在这里了!”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选的,”玉笙烟凄声笑笑:“大不了,十八年后我俩遇见的时候,你都听我的呗!”“哈哈,听你的,好!就听你的了!”至尊宝大笑道:“下辈子的时候就此说定了!”
两人知道逃生无望,就此闲聊中都透出了股看透生死的意味,一面哈哈大笑着一面将自己没被吃掉的兵刃拿好——此刻两人身上衣衫都被咬得千疮百孔,胳膊大腿都露了出来,可事到如今谁还顾得上管那些?
说话中,两人握住刀柄的手又紧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