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其实对庆生这件事经验寥寥,关系不错的就买个礼物,严格来讲,给陆文他们过生日才稍微走心。
但也没有太走心。
已经十五号了,离圣诞节掐头去尾还有八/九天,顾拙言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
夜里飘了场小雨,冷了些,庄凡心早晨出门戴着口罩,顾拙言在树底下等半天了,笑道:“有那么冷么?南方人真不扛冻。”
庄凡心飞个眼刀,走出去一截才说:“我嘴肿了,南方人不扛嘬。”
顾拙言一听很兴奋,仿佛自己干了什么牛逼的事儿,非要看看。一看的确有点肿,还红红的,胡诌道:“热吻是这样的,多肿几次就耐受了。”
“放屁。”庄凡心不好糊弄,“法式热吻才不这样。”
顾拙言说:“崇洋媚外了吧,这是顾氏的。”
没羞没臊地纠缠进地铁站,人挤着人,庄凡心的裤腿被旁边大哥的雨伞沾湿了,他往顾拙言怀里凑,轻轻蹭顾拙言的小腿来甩干。
顾拙言忍了三站地,在庄凡心蹭得正起劲的时候掐住那腰,以拇指指尖到中指指尖的长度为单位,环一圈量了量腰围,又以此方式量了胸围,正量臀围的时候被人挤了一下,下手重了。
庄凡心倏地抬起头,声若蚊蝇:“别在这儿……”
顾拙言被当做耍流氓了,故意不辩解:“我就想在这儿。”手不抽回来,还抓一下,隔着裤子能感觉到两瓣屁股紧紧地缩着。
庄凡心又臊又怕,揪住顾拙言的衣领往下拽,离近一偏头,冲着对方的耳朵飞快地问:“你是不是看片儿了?”
顾拙言还装,含糊地“嗯”一声。庄凡心眼中情绪变幻,隔着口罩都能猜出来他咬着嘴生气,好半晌,他终于没有忍住:“……把链接分享给我。”
“你他妈。”顾拙言投降,到站后赶紧走了。
黑板旁边挂着本日历,从来没看过,顾拙言今天进门瞄了一眼,圣诞节那天是个星期五。
第四节课上完,庄凡心就去了艺术馆,齐楠整个下午百无聊赖,在庄凡心桌上写下几句歌词,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最后一句还没写完,顾拙言一巴掌按桌上,说:“别想了,接客。”
齐楠颠颠儿转移到最后一排,拿着本化学书:“氢氦锂铍硼,我技术还行。”
顾拙言铺一张草稿纸,直接说:“我订个生日蛋糕,25号你送一下,具体时间地点我提前联系你。”
齐楠一听就懂:“给我同桌的?没问题,几寸?啥口味?哪种奶油?”
不愧是甜品店继承人,比较靠谱,齐楠掏出手机翻相册,里面各式蛋糕一百多张,还夹杂一些死亡角度的直男自拍。俩人低头盯着桌下,顾拙言逐张审核,巧克力庄凡心不吃,花朵的太小姑娘,翻糖的中看不中用……
“我去,你原来这么事妈。”齐楠吐槽一句。
顾拙言说:“钱不是问题,都用最好的。”
齐楠改口:“我就喜欢你这种有追求的客户。”
年级第一就像块免死金牌,顾拙言谎称给齐楠讲题,两节自习课光明正大地凑成一堆。起初齐楠只觉得顾拙言和庄凡心关系真好,渐渐的,他内心深处有点颤动,终于定下口味和造型,他禁不住问:“你和庄凡心是不是义结金兰了?”
顾拙言刮一下眉心:“嗯,可以两肋插刀。”
齐楠羡慕地叹一声,继续研究蜡烛,顾拙言要数字的,一个“1”,一个“7”就够了。“那没问题了。”齐楠说,“对了,生日快乐要中文还是英文?”
“中文吧。”顾拙言迟钝片刻,“加个,宝宝。”
齐楠呆住:“哈?”
顾拙言说:“就写:宝宝,生日快乐。”
齐楠目瞪口呆,义结金兰不是这样子吧!顾拙言管不了那么多了,掏出六百块钱塞过去,齐楠回神推拒,杀熟也不敢要这么贵。
“其他是封口费,别乱说。”顾拙言一股大佬气质,“你不是想买新皮肤么,当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齐楠狠狠地心动了一下,但还是不懂俩男的为什么要叫“宝宝”。
榕城的雨很邪门,天一晚便有瓢泼之势,顾拙言放学留在教室里写作业,冯主任巡逻看见他,欣慰地祝他期末考试再创辉煌。
时间一到,他去艺术馆接庄凡心回家,出租车斜靠在路边,他降下一点车窗,隔着雨幕望见庄凡心和裴知作伴出来。正开车门,一辆特斯拉开过去,是庄显炀。
“师傅,撤吧。”顾拙言跟司机说。
二楼露台积了一层雨水,雨点敲在地板和落地窗上像打鼓,直到半夜都没消停。联系人列表亮着几个,那仨人全部显示“正在QQ斗地主”,等了会儿,连奕铭和陆文同时更新说说:苏望,你不是人!
顾拙言给连奕铭打电话,接通:“还没睡啊?”
“睡个屁,被苏望气死。”连奕铭深呼吸,“打麻将么,给我狠狠地虐他。”
顾拙言说:“找你有事儿,帮个忙。”
他想送庄凡心一身定制的击剑服,包括
鞋、头盔和剑。上次帮忙是买球鞋,这次是定做衣服,连奕铭感觉自己就是个代购。
尺寸发过去,连奕铭说:“这么瘦,摸着硌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