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杨家结亲的心思,许家早已消失了大半。但是谁也不曾想到,杨家先人一步地送了消息过来,杨家婉拒了许安康。
许无忧倒是有些生气,被许长乐劝了下来:“既然我们本就心不诚,又何必怪别人看不上哥哥。再说马上就走了,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许琬在一旁附和着,两人好容易将许无忧安抚了下来。
许安康和许顺荣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许顺荣和许文臣详谈过,说了几时启程几时到的事情之后,已经将偶然遇到的杨家人丢到了脑后。
于是,几天之后许家人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时,不管是谁都格外惊讶地看着拦在马车前的杨梅香。
杨梅香如今正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有着少女特有的蓬勃生气,不许更多点缀,青春的滋味扑面而来。
许文臣皱眉上前,问杨梅香为何到此拦住了许家的车。
杨梅香对他行了一礼,口齿清晰道:“许家大叔,我并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家那位荣公子的。”
许文臣回头看了一眼,许顺荣正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闻言脸上满满的都是惊讶:“找我?”
杨梅香点头,上前一步,仰头和他对视,笑容满面的:“荣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
许顺荣看了许文臣一眼,表情瞬间垮下来:“我却没什么想和你说的。你我素不相识,你想问我,我为什么非要回答?”
话一出口,杨梅香脸上就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惊愕之色来。
许家姐妹在后面的马车上听到了,许琬轻蔑地笑:“真是不知所谓。”
许无忧拍了拍她的手:“无碍,丢脸的说到底,也就只是杨家而已。”
眼见车夫又挥起了鞭子,马车就要迈步上前,杨梅香着急,快步上前大声道:“荣公子,我只是想问一声,荣公子家乡何处,如今去哪里而已。这个问题,有何不可回答的。”
许顺荣的声音忽地显得格外冷酷:“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张叔,走。她要是敢拦,就直接从她身上踩过去,就算是去了县衙,我也是有理的。”
许长乐也被这样的声音吓了一跳,许琬却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出面去看:“别看了,不过是一个起了攀附之心的。一路走来,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哥哥最开始也曾心软,后来就学会该拉下脸的时候就拉下脸了。”
许无忧讶然道:“梅香今年不过十一二岁,何来攀附……”她的声音在许琬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越变越小,片刻之后,许琬轻声说:“也不一定是她。说不定只是给人做了出头的枪。”
马车已经开始动了起来,许长乐将车窗推开一条缝,看到杨梅香站在路边,一直盯着马车,那眼神中的不忿与恨意,让她心都跳了一下。
等她关上车窗,许琬若有所指道:“这人世间,总有些人喜欢自以为是,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该顺着她。须知你请求别人的时候,别人不管帮不帮你,都只是本分。可惜总有人拎不清。”
许长乐将杨梅香的那种眼神从心中甩掉,对着许琬眯眼一笑:“是的呢,琬姐姐。”
这件事除了在旅途的第一天被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聊之事说起之外,后面就无人再提。甚至连许安康都完全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旅途中的其他趣事,迅速地将这么一件小插曲丢到了脑后。
一路行来,许长乐当真是大开眼界。除了这个世界的繁华,也为了这个被穿成筛子般的世界。
短短两旬日的路,许长乐一路居然碰上了不下二十个穿越者。这些还都是因为太过张扬而被发现的,还有不知道多少循规蹈矩隐藏着的。
感叹的同时,许长乐也更加坚定了,将自己藏好的决心。
这些被发现的穿越者都无一例外地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太过张扬。
有穿越过来第一天就与身体的父母家人直说的——这个毫无疑问地被当做鬼魅上身,被人泼了狗血被迫吞了符水,最后逼不得已自行了断;
也有没有掩饰好言行结果被发现与身体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参见上一位的结果;
还有来了之后就准备大展宏图结果遇上了与自己有相同想法的穿越者,结果两人发现了彼此的存在滞后不想着相互帮助反而互相拆台,最后双双暴露的——这两位的结局更凄惨,双双被送进了庙里,据说要被镇压到妖孽消失之后;
也有高调而取得了一定成果的,这样的人越发得意洋洋,神色之间都有隐藏不住的骄傲之气——这样的人,许长乐提前为他们点了根蜡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