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梁文赋并未睡觉,而是躺在床上琢磨事情,在心中做着打算。
梁文赋本以为,母亲之所以怀疑自己和于九思有那种关系,是因为早上于九思的异常表现,让母亲给看了出来,从而产生了联想。可是听了母亲的话后,梁文赋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那杜十姨来给母亲托梦告知的。
而听母亲描述了前来给她托梦的杜十姨的相貌特征,竟然跟那杜十姨庙里的神像一模一样!
梁文赋这下可就真的有点懵了,昨天在那神庙里时,最后他对那神婆和其他香客说这杜十姨一定只是恰巧与杜拾遗巧合,应该真的是个神仙,跟其它那些以讹传讹的杜十姨庙来历不同……但其实梁文赋内心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在梁文赋心中,他坚信那所谓的杜十姨,本来就是杜甫被人以讹传讹变成的,就是个假神而已!最重要的证据,就是在那庙里找到的那块儿石碑,那个很明显就是当初修建杜甫庙时候所立的功德碑之类的东西。
可问题是,母亲梦到杜十姨对她说要用情丝虫来进行惩罚,让自己和于九思彼此喜欢上对方。而今天自己从于九思鼻子里驱出来的虫子确实带着一根细丝,而且那虫子真的能让于九思“喜欢”上自己,还真的就跟被人牵了情丝一样!
看来那虫子就是所谓的情丝虫,今天生的事真与母亲的梦完全吻合!再想想杜十姨本就是专门给人牵姻缘的,她能让人立刻喜欢上别人,本就符合她的职责。
梁文赋挠挠头:这么说来,这个杜十姨确实是个真神,与自己其它地方的“杜十姨”真是巧合,也就是说,那石碑出现在杜十姨庙里也完全是巧合?
看看窗外月已中天,梁文赋从床上坐了起来,咬牙道:“哼!你是真神又如何?我倒要去会一会你,看你这缩在小山沟中的真神到底有多大能耐!”
梁文赋本性随和,一般的事情不愿计较,但他最在意的就是亲情和友情,今天那杜十姨竟然对于九思作祟,又在梦中威胁梁母。这完全就是在动梁文赋的逆鳞,已经激怒了梁文赋!虽然晚上时他在母亲面前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其实已经在心中考虑着怎么去找那杜十姨算账了。
梁文赋听听内房中母亲已经睡熟,立刻背上书箱悄悄翻出了院墙,然后运起缩地成寸的法术往鳌背山赶去。
这缩地成寸是梁文赋刚学会的,今夜还是第一次施展,这法术用起来的话步履与平常无异,如果有人从旁看到,就感觉只是一个书生在月下慢慢散步而已;可若仔细观察的话,就会现梁文赋虽然步子并不快,看起来每一步跨出也只有几寸距离,可只要两三步,人竟然就已到了十几丈外!就这还是梁文赋为了节省灵力而没有全力施展,否则,两步就能走到百丈之外。
这样赶路就是快,约莫两刻钟之后,梁文赋就已经来到了鳌背山后杜十姨庙,半夜时分自然不会有人来上香,就连那神婆也已经回家休息了,月光照耀之下,此刻整个神庙静寂一片。
梁文赋先拿出朱砂笔来,在神庙院墙外布好了困龙阵,而后运起灵力横笔当胸,大声对庙中喊道:“在下梁文赋,特来向杜十姨讨教,还请出来相见!”
梁文赋的喊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了几只飞鸟,但庙里却静悄悄地没一点声音。
“你不是大言不惭说要惩罚在下吗?如今我亲自前来领教,为何不敢出来相见?”梁文赋又提高声音激将。
神庙中还是静悄悄地,一点反应都没有,梁文赋想想也明白,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让神现身的话,世间还会有不信神的人吗?
“既然你不敢现身,莫怪在下无礼!”梁文赋再次喊了一遍,然后手中笔一挥,漆黑的夜空中立刻闪耀出一道红光,一柄火红色巨剑如同流星一样直接斩在神庙大门之上,“嘭”地一声巨响,宏伟华丽的庙门就变成了四散而飞的碎屑。
“咦!”随着庙门被毁,庙里忽然传出一声惊讶的轻呼,听声音是个女子。
梁文赋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从神殿里走了出来,看长相正与庙中神像差不多,唯一不同之处,就是那神像如同二八少女,而真身看起来则像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不过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杜十姨无疑了。
“没想到你这书生还是个修行之人,而且竟然还修得火内丹!”杜十姨在大门内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梁文赋,“这么说来,你昨日之所以来庙中当众诋毁我,其实也是为了抢那东西了?”
听了这话,梁文赋暂时停下手中笔,奇怪地问:“抢那东西?什么东西?”
杜十姨仔细观察梁文赋表情,见他脸上迷茫的样子不似作伪,于是娇媚地笑着摇手道:“没什么,小弟弟你不在家与你那情郎卿卿我我,怎么大半夜的来砸姐姐家大门啊?有你这样感谢媒人的吗?”
梁文赋勃然大怒:“我呸!就你那点雕虫小技,早就被我给破了!”
“噢,这可真是可惜了,我看你跟那姓于的倒还真是天造一对呢!”杜十姨摇头叹息,“既然那情丝虫已经被你除掉了,那你我恩怨就这么算了吧,你诋毁我名声然后又消除影响,我惩罚你也没造成实质后果,你现在还来找我是想干嘛?”
梁文赋冷声道:“你说算了就算了?若你怪我不敬,想惩罚就尽管冲我来,可是为何要去招惹我的家人和朋友?难道你这做神的竟也欺软怕硬,不敢对我动手?”
杜十姨皱眉道:“谁说我没对付你了?我对你们两个都放了情丝虫的,只不过可能你灵力比较强,那用来对付你的虫子没起作用而已。”
“这么说来,就因为我一人犯错,你出手报复我还不够,还要再牵连我家人朋友?”梁文赋声音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