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配合得当,白子笙叙述分明,左丘宁直击要害,便是把事情一一叙说到位。
茚真听着,脸上神色丝毫不动。
若非他身上传来越来越深重的威压,恐怕会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在听。
白子笙说完之后,又道:“此事非同小可,又只是些微猜测,我等能力不足,不足以窥探其中。但身为仙宗弟子,必是忧仙宗之所忧。宿臻师兄处有映像石一块,记录了些许诡异之处,此刻便交与长老,也好全了弟子们的护宗之心。”
他这厢说着,那厢宿臻便极快速地掏出那时录下了黑洞中情景的映像石,随即双手交奉于茚真。
此事牵扯太深,难保仙宗对他们有所猜疑,因此他们此刻实为用生命做注,赌宗门对他们的信任,赌茚真对他们的观感。
茚真拿了石块,却没有探入查看:“此事……还有谁知晓?”
白子笙心中一凛,面上却是不变道:“除却弟子五人,无人知晓。”
此次前来的,只有宿臻祁修以及他们师兄弟,剩下的也只有一个糊里糊涂的方炎罢了。
木瑶几人,不曾前去城主府,对此事一无所知,白子笙几人亦不欲拖她们陷入其中,便在回宗之后与她们分道扬镳了。
尽管木瑶等人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却也知不是她们能够掺和进去的,都是把疑问压在了内心深处。
茚真听了,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尽管尔等为我仙宗弟子,却不知是否一心为着仙宗?”
不待白子笙回答,左丘宁出乎意料地发言了,仍是冷峻如冰的面容,却意外使人信服:“我等皆为仙宗弟子,自是为着仙宗。”
茚真一眼扫过几人,眼中厉芒乍现,又迅速隐匿于眼底。
他袍袖一拂,白子笙等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仿佛被一阵清风托住,转眼便出了后殿的高山古殿,到了一处人声鼎沸之处——正是回到了前殿之中了。
此时他们耳中还隐隐传来茚真语气肃然的话语:“此事本座自有安排……尔等务必谨守此事……修为不可荒废……”
白子笙心头一惊,要说前面那几句还好,可这茚真长老又是为何特意嘱咐他们莫要荒废修为……?
白子笙摇摇头,隐下心中万般猜测。事已至此,不管如何,总是了结了这番令人提心吊胆之事,剩下的,也确是该好生闭关修炼一番了……
几人在功德殿前分手而行,方炎堪堪知晓那般事情,心头仍是纷乱异常,此刻只稍稍定住心神,与白子笙等人道别一番,便极快速地往自家山门飞掠而去。
“左丘师弟,白师弟,便在此处一别。望师弟修行有成,待得八峰际会之时,你我比试一番,感悟你我剑术本真。”祁修眉目稍霁,话中道别,眼眸却是紧盯左丘宁,凝蓄着战意。
左丘宁面色不变,眼底亦是压抑着一丝战意:“有何不可。”
白子笙面上浅笑,眼底尽是对左丘宁的信服。
祁修得了左丘宁的准话,也不停留,手中祭出灵剑,御剑而去。
宿臻见祁修毫不拖泥带水的举动,匆匆忙忙拱手作别,便踏空直追而上。
白子笙看着宿臻追随着祁修的脚步,两人之间隐隐相互呼应的氛围,微微一笑,眼底微暗:“师兄,我们也走吧。”
“……嗯。”左丘宁心眉间微皱,他方才好像抓住什么,却又转瞬即逝。
两人在功德殿前缓缓往自家山峰行去,没有用上术法,犹如凡夫俗子一般一步一步在月下漫步行走。
左丘宁眉间松缓,周身冰寒气息收敛,举止间亦是亲近一分。
白子笙微微笑着,一双眼睛深处,有着愉悦和压抑的扭曲。
而功德殿的后殿中,一抹灰影如轻烟一般飞掠而去,悄无声息的,渐渐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