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手掌。
余德元恍然大悟。
随即,一道炙热的鲜血自他齐根断掉的手腕处喷涌而出。
“啊!!!”惨叫声终于在那时自余德元的口中发出。
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手紧紧捂住另一只尚还在不断喷血的手臂,脸上满是痛苦与恐惧。
“这钱你还要吗?”苏长安持刀之手一抖,将上面血迹甩落,随即长刀归鞘,脚下步伐一荡,那钱袋落入他的手中。
他走向前,将钱袋递于余德元的身前,冷着脸色,却又极为认真的问道。
“......”余德元哪还敢接下苏长安的钱,他身子连连后退,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摇个不停,嘴里更是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你呢?”苏长安冷着脸转头看向已经被这般变化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的童季同,嘴里再次问道。
这位方才还飞扬跋扈的男子闻言身子一阵颤抖,而后忽的就扑通一声跪在了苏长安的面前。
“苏...苏公子,不,苏爷爷,饶命啊!小的只是一个当差的,这些都是上面指使,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说着,他又想着苏长安连连磕头。
每一下都用力极重,不出数息时间额头上面浮现了一抹血迹。
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愈发勤快的磕了起来,嘴里的求饶声更是一刻也未有断绝。
“上面的指使?”苏长安的眸子一冷,寒着声音问道:“哪个上面?”
“古宁,古太守。”
童季同哪还有半点隐瞒的心思,想也不想便说出了实情。
然后又开了一阵聒噪的求饶。
“砰!”
一声巨响在那时爆开,苏长安手中的钱袋便豁然碎裂开来,里面的铜钱银两如同乱石一般飞射而出。
“古?宁?”他咬牙切齿的叨念着这个名字,眸子中豁然浮出一抹血光。
“走!带我去见你们的古太守!”苏长安寒声说道,眉宇间竟然笼罩起了一抹煞气。
一旁已然被苏长安如此狠冽的手段吓得不轻的苏泰闻言终于回过神来,他也顾不得去想自家的孩子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他只是拉扯着苏长安衣衫,大声说道:“你伤了朝廷命官,还去见什么古宁,赶紧跑啊!”
在苏泰的心中,朝廷永远是最大的。
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无论苏长安是否真的做了妖族的奸细,又是否真的害死了玉衡圣人。
但得罪了朝廷,便没有半点好果子吃。
他自然不愿自己的孩子再出什么意外,而他所能想到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便是让苏长安逃跑。
而他怎可以趁着他人还未察觉杀了这余童二人,再替苏长安顶罪,也算是为自己的孩子谋一条生路。
“老爹,此事你无须多虑。”谁知苏长安的脸上到了此刻却依然没有半点慌张的神色,他看了一脸焦急的苏泰一眼,出言安慰道。
而后他又看向地上面如死灰的余童二人,寒着声音说道:“还不带路?”
已经被吓破胆子的二人,哪敢不从,畏畏缩缩的站起身子,便要出门领路。
苏长安在那时伸手轻轻拍了拍一脸不安的苏泰的肩膀,笑道。
“老爹,走,让孩儿为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