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如果黎总非要给我扣个罪名,才肯对唐氏加大投资额的话,我接受。”
“反正,全香江都知道,我唐安妮一直喜欢的,就只是黎总的钱。”
而黎皓远之所以敢这样阴晴不定地对待她,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比谁都更清楚,她需要他的钱?
为了能够给唐氏带来更大的利益,无论她受到什么样不公平的待遇,她也只能咬紧牙关忍受着留在他的身边。
黎皓远灼烫的脸庞错开了去,以修长的手指攫起她柔软的下颌,强迫她抬眸迎上他居高而下的审视目光——
鹰隼般的厉眸在她白皙粉嫩的小脸仔细地巡梭了一圈,除了倔强、委屈,竟然没有半点要屈服的意思。
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几分,他挟着一丝怒意,低吼道,“唐安妮,不要挑衅我的底线!”
执起她面前的杯子,冷着脸,一饮而尽!
“一个要结婚的女人,却公然还跟她的前未婚夫私下约会见面!没有人……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忍受!”
尾音竟然拨高了好几度。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杯子也“啪啪……”地碎裂开来……
玻璃碎片从他紧攥的掌心中掉落下来,零星的碎屑中清晰地染了鲜红的血迹。
在餐桌的烛光照映下,泱泱的红,可怕地沾满了他整只大掌……
红得刺眼,触目惊心。
唐安妮嬗弱的娇躯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紧紧地闭上双眼,不住颤抖的眼睫毛,却轻易地出卖了她心底的害怕。
终是不忍心再伤害她,黎皓远的声音柔软了下来,凉薄的唇轻轻触碰着她冰凉的小脸,像个晴人般无可奈何地温柔诱哄道,
“我也是男人。安妮,你给我留点脸,嗯?”
打一巴掌,又给一个甜枣?
可事实上,唐安妮恨透了这种感觉。
恨透了他那种将她将她剥光了肆意****的至尊无上的主宰权力,也恨透了他心血来潮时偶或对她的好。
那是一种一经沾染,便会情不自禁深陷、无药可解的毒。
男人的唇从她的脸颊嚅行而下,吮住她的唇角时,唐安妮刻意躲开了,只晦涩不堪地道,“从我决定嫁给黎总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的人生,早已由不得我……”
黎皓远从不知道,在唐安妮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看待他们的婚姻。
喉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难受,他嗓音低哑地唤她,“安妮……”
可,那样温柔缠绵的呢喃,却再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眼睛涩涩的,唐安妮毅然拧开了脸去,背对着男人淡淡地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你的手受伤了。”
偌大的豪华大厅里。
黎皓远正倚在铺了一层绒毛垫子的进口沙发上,阔健的后背贴在柔软的靠枕上,静静地看着屈膝半跪在地毡上蹙着眉,认真替他清理伤口的女孩——
大概是为了避免他指间的血滴下来弄脏了地上的白色羊毛地毡,
唐安妮在他的腿上放了一个银质托盘,沉着脸吩咐他把受伤的那只手放进托盘里,又从公寓里找出了一只医药箱。
玻璃渣滓扎入他的肉里太深,血肉模糊的一片,让唐安妮这个不专业的护士很是有些战战兢兢。
镊子几次夹到黎皓远的肉,都让她无比自责,“对不起、对不起……”
黎皓远却似乎很享受她此刻待在自己身边,全心全意地照顾他的样子。
皮肉上尖锐的痛楚,在她娇美的容颜面前,竟也变得不再是那么的难以承受了。
健硕的臂膀探出,他以修长的食指轻轻挑起她尖俏的下巴,幽黑的瞳眸里却漾着浅浅的笑意。
“黎太太,我怎么觉得每次你跟我和好的时候,就特别惹人怜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