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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张翼归天 文田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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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亚多古麻吕听了妙策,便吩咐左右去做。

这日天黑,远处赶来一头毛驴,驴背上坐着个老人,悠悠晃晃,朝冰云城赶来。那亚多古麻吕早有命令,外不得入,内不得出。但教放走一个,军法处置。士兵自不敢耽误,提着木枪喊道:“老头,站住!”那人似未听见,依旧走着。

士兵因拉起弓箭,瞄准便射。却听嗖的一声,正中红心。那老人依旧漫不经心,悠然前走。士兵觉得诡异,飞报亚多古麻吕。那亚多古麻吕闻言,立时出帐,唤来马匹,手提狼牙棒,一气跑了五里,将那老者拦住。

正要问话,那老人猛一回头,正瞧见大棒砸来。老人猛吸真气,大喝一声:“放肆!”声震四野,便是那亚多古麻吕所乘马匹,也是吓得惊起。却见那人生得仙风道骨,慈眉善目。坐下毛驴呃啊直叫,似在埋怨那亚多古麻吕的唐突。

亚多古麻吕知是遇到神仙人物,连忙拱手道:“不知上仙途径此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那老人冷哼一声,也不答话,一甩袍袖,便是去了。只留下亚多古麻吕孤零零一个。

亚多古麻吕回到军营,因将这事说了。那直纱美子竟是跺脚,连称遗憾。亚多古麻吕不知缘故,连忙询问。那直纱美子道:“这人定是北斗无疑。有道是北斗主生,南斗主死。你合该向他多要几年寿命。”

那亚多古麻吕也觉遗憾,但事不可强求,只是一心筹划攻城。

另说那张翼在城墙张望,身旁离着修长美女,那红衣拿着甜酒,青衫拿着苦酒。悲时拥红吃甜酒,喜时揽青品苦酒,这唤作中和。

这几日连退敌军,张翼心中开怀,只畅饮那苦酒,杯杯下肚,却喝越精神。因指着东岛军营,问两女道:“你俩说,这敌军何时可退?”那红衫女道:“若侯爷乐意,明日便可将他们驱逐干净。只是侯爷心在狩猎,抽不出精力对付他们。他们反而蹬鼻子上脸,在这里呆下了。”

张翼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夺过酒壶,道:“侯爷我赏你半壶酒,壮壮胆气,一会儿随我出城,看看那东岛兵究竟在忙活什么。”

那红衫女登时变色,正要求饶,那张翼早已掐住颌骨,却见琼浆一线,入了香口。那红衫女虽是挣扎,力比吹尘,如何能挣脱?被灌下半壶烈酒,便觉肚中燥热。这红衫女平日滴酒不沾,突然被灌下这许多烈酒,自是香汗淋漓,抱肚喊疼。

张翼却道:“待会与我进营,彼时凉风嗖嗖,冷热相消,肚子便不疼了。”便从小门遁出城去,来到东岛兵营近前。

那红衫女身临敌境,常闻这东岛兵生性暴虐,那三桓之地,无数女子惨遭蹂躏,生怕被对面发现,不禁浑身打颤。那张翼道:“如何?这冷景不必等到寒天,只在这里趴着,便有冬日的景象。”红衫女央求道:“侯爷,我们快些走吧,不则被他们发现,那就惨了。”

忽有人低喝道:“好大胆子!”那红衫女一惊,却是哭了出来。张翼回头去看,却是一位老者,身着楚国服饰,音不与东岛国相同,便知不是敌人。却将身子一仰,搂着红衫子,道:“你是谁人?吓本侯爷作甚?”

那老者笑道:“南斗星君,你可听过?”那红衫女哭声更密,知道死神来了,扯着张翼衣袖道:“侯爷,你快求求这位老神仙吧。常云,北斗主生,南斗主死。若惹恼了他,我们都是命丧荒野。”

那张翼不喜掣肘,率性而为。这楚国三教中,没一个让他尊敬的。只让红衫女拿出一壶酒来,问那南斗星君道:“你可喝酒?”

南斗星君道:“自然是喝。”张翼喜道:“既然如此,我们寻个安生地,痛饮一场。”南斗星君欣然从命。

因来到一高丘,却见一东岛士兵撒尿,张翼道:“怎么到这里也有人烦,因拔出飞刀,将那士兵杀了。那南斗星君赞道:“好身法。”又道:“此地无桌椅板凳,喝不痛快。”便大手一挥,幻化出一张矮脚桌,还有两把凳子。

两人也没多言语,只是你一杯,我一杯喝着。一连喝了十几杯,那酒壶依旧有酒。这张翼已是醉了,没有想到。只道:“今日喝得痛快,往来三年间,都没有这般爽快了。”

话正说着,忽觉得五脏六腑焦热,那张翼看四周景色,都是暗淡不清。见那红衫女,也宛若多了几个头。忽地手一松,那酒杯落在地上,化作一只赤羽鸟飞走了。

再看那张翼,已是归天。那红衫女连忙讨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南斗星君却大笑而去,再看地上杯盘狼藉并张翼肉身,都是化为尘土。这红衫女对张翼并没什么情谊可言,只觉去了可惜。

红衫女跌跌撞撞,想要回城,却见远处星火通明,喊杀震天。细细看去,却是东岛国正自攻城,眼看着城池将被攻陷。却见远处一位白袍将军,策马而来。身前带着一个孩子。那东岛兵在后面追着,只是两腿跑不过四腿,远远甩在后面。

那将军瞧见红衫女,立时勒住马匹,道:“芍药,你怎会在这儿?”红衫女待要说时,东道兵已至近前,那将军乃弃了马匹,让芍药上马,朝他一拱手,道:“少主人就拜托你了。”

这少主人乃是张翼之子,名翾(音宣)。只有五岁,尚十分调皮,只是被这战火吓住,两眼发直,哭也不哭,像是用木头雕刻似的。如此数年,并无改观,那芍药只道他被吓傻,四处求医问药。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不等芍药打听因由,那马早已催动四肢,宛若携风卷浪,转眼已奔出数十里。再看那白袍将军,手握长枪,与东岛兵厮杀,连杀了四五十个,方才倒地身亡。

而那冰云城也随即陷落,那东岛士兵冲进城中,遇人便杀,手下没个留情。一时间,繁华的冰云城,哀嚎四起,火光冲天。直可叹这五百年惨淡经营的冰云城,被这荒蛮之倭寇一把火给毁了。

那亚多古麻吕登上城墙,与那直纱美子举杯对饮,欣赏这绚丽景色。那直杀美景道:“这么大的火景,放在东岛上,可算是旷世奇观了。臣妾跟着大王跨海来楚,可真是明智的选择。”那亚多古麻吕却不以为然,道:“你侧耳细听,那东岛士兵的欢笑还有那楚国子民的悲吟,两下映衬,岂不更美?”

那位问了,这亚多古麻吕用的什么计策,将这冰云城给攻克的?原是那直纱美子强迫三桓百姓,在前带路。那守城将士,一见是自己国人,不忍射箭,那东岛兵乃有时间搭好云梯,从容攻城。

若那张翼守城,必是不令一个人进前。只是他带着芍药出城去了,那冰云城守丞乃是个仁慈人物,不忍伤及无辜,这才令那亚多古麻吕得逞。

另说那芍药护着少主人驱驰,直到平明,那马方才歇了。刚从马上下来,便听左近飞来一匹快马,那芍药以为是追兵迫近,一时乱了分寸。

待那人进前,朝芍药一拱手,道:“姑娘勿惊,我乃是神都来的斥候,敢问姑娘,此路可是通往冰云城?”芍药却是黯然低首。那斥候问道:“姑娘为何叹息?”芍药道:“那冰云城已被东岛军攻克,守丞战死、城主归天,满城男女,只有我们两个逃了出来。”

斥候大惊,忙问芍药来龙去脉,芍药便简略说了。那斥候道:“姑娘少惊,随我面见将军。这兵荒马乱,你们两个行在路上,不安全。”那芍药一叹,道:“那就多谢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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