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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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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楚生拿眼睛瞪她:“付谣,有你这样说话的么?”

付谣捧着脸,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真的是激动得有些过火了,夏总,你千万不要介意啊。”

“不要紧。”夏明月笑着说:“估计现在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段楚生招呼大家:“都别站着了,快坐下说吧。”

付谣这才想起来请人坐下,转首和韩霁风打过招呼,又问他:“学长,这段时间忙吗?”

韩霁风说:“还好。”

付谣问了他开庭时间,就说:“等到那边开庭的时候,一定要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把住处给你安排好。”

韩霁风说:“那就麻烦你了。”

服务生进来问是否开始上菜。

段楚生征求大家的意见后,对服务生说:“开始上菜吧。”又嘱咐她拿两瓶好酒过来。

夏明月看到是高度的白酒,笑着说:“喝完就回不去了。”

付谣当即揭她老底;“夏总,你就别装了,你的酒量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

夏明月第一次去D城,客户请客吃饭,就是付谣陪着。那次对方还找了陪酒的,年轻的小伙子一开场就看出有些酒量。那老总怂恿着不断敬酒,到最后几个人都喝多了,看似谁都没讨到便宜。

付谣扶着夏明月出来,一上车,她就坐直了身体,吐字清楚:“给我瓶矿泉水喝。”搞得她当即目瞪口呆:“夏总,你没喝多啊?”

夏明月只是笑笑:“不装醉,估计还得喝上两个小时,到时候就是真醉了。”

一次就让付谣对她刮目相看,知道夏明月是隐藏的高手,轻易不会表现出来。

不光是夏明月说,韩霁风也说:“喝白酒不行,一会儿还得开车呢。”

付谣说:“开车有代驾,叫一个就行了。”

两个人还是不肯。

付谣妥协说:“不喝白的也行,那就喝啤酒吧。”

夏明月一听笑起来:“我算看出来了,付谣今天士气很高,是想不醉不归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喝白酒了。啤酒醉人轻,可是撑肚子。迫不得已,当晚几个人喝白酒。

付谣的酒量真的是一般,做销售这些年好歹算练出来一些。但是几杯下腹,还是有了熏然的醉意。

夏明月起身去洗手间,她也陪着一起去了。

两人站在洗脸台前聊天。

说起南边的市场,付谣摇头说:“真心不好做,现在换了领导,忽然觉得心里很没底,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叹口气说:“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真做不好,就回家去。反正段楚生也不想我在外面跑了。”

夏明月让她打消这种消极的念头。

“你要这么想,业务只会越发难做。你们林总我见过,是个能力很强的人。你们得对他有信心,相信以后销售部在他的带领下,业绩肯定差不了。”

付谣从镜子里看着她,刹那间说不出的感慨:“夏总,真是舍不得你。”

这才是她一整晚的所有感触。

能有多高兴呢?说到底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夏明月一手带起来的,跟着她一起干的时候,业务再难做,遇到再大的问题,心里都十分有底。可是,一下子走马换将,就仿佛什么都变得没有着落了。

付谣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感性,她本来是个极其冷静的人,否则也不会孤身闯荡,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会怨天尤人,期期艾艾。

但是,今天见到夏明月,还是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再加上喝了点儿酒的缘故,感触被放大,一时间收敛不及。

真的不该喝这么多的酒,然而,不喝又觉得不痛快。

付谣用冷水洗了几把脸。

夏明月抽了两张纸来一边擦手一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者说,以前虽然我是你们的上司,可是,业务都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能力强的,就做得好,说到底我不过起了一个辅助的作用。如今换个人来辅助你们,会和以前有一样的效果。”

两人聊了一会儿,从洗手间出来。

付谣边走边说:“学长对你是真情实义的,你出事的那些天我去医院看过他,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所以,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乎你。我虽然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一路走过来关于学长的传奇事迹没少听说。那就不是个会失控的男人,一切只说明是情之所至。遇到那么好的男人真是不容易,所以,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夏明月只是笑笑。

走廊细碎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安静。

当晚醉得最厉害的就属付谣。

一喝醉,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话语变得很多,还要拉着夏明月和韩霁风去续场唱歌,为了证明自己唱歌很好听,非要当场给几个人唱一首。

段楚生揽着摇摇晃晃的人说:“行了,你可别丢人了。”

付谣指着他:“段楚生,我怎么丢人了?”

“你喝醉了。”段楚生转首对两人说:“她今晚太高兴了,连自己什么酒量都忘记了。”

夏明月催促他:“你快带付谣回家休息吧。”

段楚生要先给他们叫代驾。

韩霁风告诉他:“不用,你们快回去吧,代驾出去时让酒店的人叫一个就行了。”

既然这样,段楚生就带着付谣先离开了。

走前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夏总,韩律师,你们回去时注意安全。”

直至出了房间,付谣仍旧不肯安份。嚷着自己没有喝多,在走廊上就唱起歌来。而且唱《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段楚生拖着她不断下坠的身体,发誓再纵容她喝醉,他就不姓段。

付谣一走,整个包间安静下来。

从这里看出去,风景很漂亮,不仅有璀璨的霓虹,还有明亮的星空。夏明月走到窗边看景,顺便吹风醒醒酒。

韩霁风问她:“头疼不疼?”

夏明月侧首说:“有点儿。”

韩霁风说:“走吧,车上我帮你按一按。”

夏明月没有动弹,其实不用任何人说,她也知道韩霁风很关心她。否则不会从她心底里生出肆意的贪念,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这个人了。

半晌:“韩霁风,我觉得我好快活。”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韩霁风问她:“怎么就快活了?”

夏明月呵呵的笑着:“喝了酒就感觉快活。”有一点微熏,整个人快乐似神仙。

韩霁风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下:“真是喝多了,比付谣那个还恐怖。”

夏明月忽然挽上他的胳膊,跟他胡扯:“我们去唱歌吧,我唱歌也很好听,你要是不信,我先给你唱一首听听。”

韩霁风知道她又要胡闹了。

拿上她的包说:“走吧,你也别在这里丢人了。”

两个人从饭店里出来,韩霁风让人叫了代驾。

夏明月上一车就睡着了,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又香又沉。

韩霁风侧首看她,霓虹形成的破碎的光影从她细腻的皮肤上滑闪过去,她的睫毛很长,时而像小扇子似的微微颤动。而离得这样近,她的呼吸透过他的衣料喷薄到皮肤了,有温润的湿意。这样真实的存在,让韩霁风懵懵的想,她是真的回来了。

其实夏明月刚回来的时候,他时常也有恍惚的感觉。由其哪一时回到家里,看到她里里外外忙碌的身影,只觉得不真实。仿佛是做了好梦,太好了,所以不能相信是真的。

付谣在回去的路上吐得一塌糊涂。

段楚生也是心疼,所以忍不住责备她:“没那个酒量就别逞能,醉成这个样子好受了吧?”

付谣蹲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段楚生递过来的水漱口。

颌首说:“段楚生,你不会懂。”

今晚要是不醉一场,她觉得自己更加不会痛快。想当年初做这一行的时候多么的不容易,再怎么努力,却仿佛连个出头之日都没有。渐渐的,连信心都要彻底丧失了。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夏明月出现了,她从来没有遇到那么凌厉的上司,似永远不会给人留情面,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激发了她身体里的所有潜能,否则她不可能有今天。

“嗯,我不懂,就你懂。”

段楚生冷着脸哼声。拉她:“起来吧。”

付谣蹲在那里不动弹,她觉得吐得不够彻底,胃里翻搅得还是很厉害。

“不行,我快死了。”

段楚生叹气:“要不然去医院?”

付谣痛苦的呻吟:“去什么医院啊,吐一会儿就好了。”

段楚生拍着她的背;“呕吐很伤身体,我看你吐一晚上,明天的班也甭上了。”

无论如何,付谣就是站不起身来。每隔一会儿就要吐一次,直至把胃里的东西吐空,才觉得好受一点儿。但是,头也疼的厉害。那种感觉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起来的时候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段楚生只得抱起她,拦了出租车回家去。

相对付谣的生不如死,夏明月觉得自己喝得恰到好处。酒精能够使人兴奋,今晚的她就有一点儿亢奋。

回到家了也不肯去睡。

韩霁风给她泡了一杯大浓茶,告诉她;“喝完去洗澡,今晚早点儿睡吧。”

夏明月一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韩律师,你要去哪儿?”

再没几天韩霁风就要去D城开庭了,在那之前还有许多的东西要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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