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儿何德何能,全凭太皇太后依重,央儿自当以太皇太后马首似瞻。”
“嗯,一旦央儿坐上皇后的宝座,我这个老太婆也就功得圆满口喽,从此我便可以静享清福了,以后什么事,都皇后作主便是。”
“老祖宗,您可别不管孙儿啊,没有您在,孙儿可什么都不会做啊!”
“哈哈,你若什么都不会,皇上能让你做了皇宫之首?我这老太婆虽然人老了,可脑子一点儿不糊涂,央儿绝非等闲之辈!”
“让老祖宗笑话了!”
“只是我这老太婆临了了,还有一事,始终挂于心头,如今看到央儿倍感亲切,也只能在你面前提提了。”
程央再次跪了下来:“请皇祖母明示,但凡是央儿能做的,央儿定当为祖母周旋。”
“好好!说得好好的,又跪,快起来吧!这事啊,还得从你的父亲说起,话说先祖为了平定朝堂,着实辜负了一几位贴心的老人,就像你的父亲,还有,就是哀家的兄长,他们把这一身都献给了先祖,献给了大明江山。只是,这江山易打不易坐啊!一些个有了功勋的老臣们,难免会横生了骄纵,先祖怕这大明的不山一旦传给了没有任何军功的允炆,便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所以只能来个大换血,把所有的老臣都给摸去了,才能为允儿留下一个太平盛事。所以就连你爹,我的兄长,这样与先祖一起同甘共苦过来的人也没有放过,你爹娘智慧,算是躲过了一劫,我的兄长却只能为了先祖的决定而自行了断,临了,还是落了个罪臣之名,所以,每每想到这事,哀家这颗心就痛得不行。”
程央听着太皇太后说着,心中不免想起了父母这些年的不易,也是感同身受,泪流满面。宛然觉得自己与高后还是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对于高后便更多了份信认。
“皇祖母,您别太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要保重身体才是。”
“央儿,你我都是朱家的媳夫,为了夫家的事,我们是可以弃娘家,保夫家,但若是有一丝可能,我们也是要为娘家挽回声誉的,我的兄长一世清明,为了朱家的天下殚精竭虑,到头来还被挂着罪臣之名而去,他怎能甘心,他的家人怎能甘心,哀家又怎能安心。但这件事哀家不能与允儿提,因为允儿是皇帝,是朱家的人,他的祖父这么做也全是因为他,所以哀家今天想把这个事说于你,希望你能帮哀家一个忙。”
“皇祖母,您说,只要孙儿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实现。”
“哀家让你为哀家的兄长洗白,还我马家一个清白之身。你可能做到?”
“这……只是这后宫不可干政。孙儿怕凭个人之力办不到啊!”
“哀家知道,要推翻先祖的决定也是不易了,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你有办法的时候,给哀家的内侄举荐个官位,这个对于皇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允儿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舅爷家赶尽杀决。剩下的事,就要看我马家人自己的昭化了。”
“孙儿明白了,若是皇上说起,孙儿定当全力举荐自家人。”
“嗯!央儿果然不负祖母之信任!”
“央儿也感谢祖母之栽培之恩。”
“关于戚润的事,你就如哀家所说的,回了便是,你别参于其中,这个戚润从小便不是省油的灯。”
“是,孙儿明白了。若没别的事,孙儿就先行告退了。”
“月容,替哀家送送皇后。”
“不用了,月容姑姑陪着皇祖母就好,孙儿先告退了。”
程央退了出去,高后终于叹了口气。月容看出了高后的心思,问道:“太皇太后这下可以放心了!”
“嗯,这孩子比哀家想像的要聪明,一点便通,省了哀家不少事。”
“当初太皇太后一心想着让自家人上位,这样一来,会不会让那一位有了芥蒂?”
“那也是她自个儿不争气,哀家也想挑个马家的人来当这个家,可你瞧瞧她,连皇帝的心都拢不住,怎么可能为马家出力,哀家要是少十岁的年纪,也就再帮帮她了,可是这些天来,哀家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只能选个聪明的人来帮哀家完成心愿了。”
“只是,俪姑娘一心认为您是为了帮她才暂时顺了程央,要是有一天,她发现您骗了她,会不会调转枪头与我们作对?”
“放心,她翻不了天,就凭她的智商,根本不是程央的对手,她若识趣,还能保她个皇贵妃之位,她若不识趣,怕是不用程央动手,就有人会要了她的命。”
“太皇太后是指鸢子吗?”
“嗯!对于鸢子,哀家始终是亏欠的,当初是哀家许过她愿的,到头来哀家也没能顾上她,原以为她只是个听话的丫头,近来越来越让哀家不安起来,这个鸢子也不像表面那般柔弱,哀家是怕她会反脸不认人。”
“要不奴婢找鸢子聊聊?毕竟她得感恩,要是没有您,哪有她的今日,充其量也只是个宫女而已。”
“月容,你不懂,这女人跟男人其实是一样的,一旦有了权,就会有欲,这欲一打开,便是个无底的洞,给多少都不会满足的,只有碰到头破血流,才会幡然醒悟,只是多半为时以晚。你还记得原来宫里的那些老人们吗?不都是一个个异想天开,总盼望着有一日顶替了我去,最后看皇后之位无望了,便开始算计着储位,这是个残酷的轮回,只有当一方真正胜出的时候,才会停止。曾今是我们,如今,却是她们了。”
月琴看着太皇太后沧桑的脸,也是深有感触,不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