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州势大,但内部格局已成,董昭纵然投靠过去,没什么功劳傍身,也很难晋身。何况,王羽对成名已久的名士似乎不是很在意,倒是相当热衷于提拔后进。青州幕府的几大内务重臣之中,国渊、王修、糜竺无一不是年轻人。
还有就是那个骠骑名录。
董昭自忖也是有些才干的,王羽应该也不至于没听过自己的名字,但却始终没有与自己接触,很显然,那名录上根本没有自己的名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董昭可不愿意自己送上门去,然后从普通一吏积功上升,他对自身价值的评估,要比那高得多。
最重要的,还是青州新政。
尽管还没有周详的了解过,但新政带给董昭的,却是非常不好的感觉。他敏锐的预感到,只要王羽坚定不移的将新政推行下去,对他,对济yin董家,都将造成极大的损害。
因此,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抑制青州的发展。在和曹cao派来的使者接触后,他更是坚定了这个信念,所以才对张杨极力劝说。
张杨本来就没啥主见,对董昭也很信重,这么一听,当即就下令,让人去联系吕布了。
河内到洛阳有通衢相连,信使一天就返回来了,带来了一个让张杨震惊不已的消息。
“你说什么?奉先不肯出兵?这,这怎么可能?难道,难道……”张杨眼前直发黑,耳中也是轰鸣阵阵,如果吕布也背弃他了,这前途就真是黯淡到家了。
“温侯说,青州军不会在河内登岸,目前在河内滞留的部队,也很快会退出河内,只要青州人不违反这项约定,您就无须担忧。”
“什么?他们不上岸?难不成要直接往返于延津和河东?这不可能吧?”虽然信使言之凿凿,但张扬却始终将信将疑。
“温侯说,白波会在河yin、小平津上岸,青壮沿河步行东进,老弱暂时滞留,等河东运送完毕后,再随船东去。”
“在洛阳停留?奉先连这种事都能答应?”信使解释得越清楚,张杨就越是不信,吕布那臭脾气,哪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啊?
信使看看左右,哑着嗓子低声道:“属下在洛阳听魏将军说了一件事,可能与此有关……”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都下去吧……”张杨会意,知是机密消息,当下屏退左右,想了想,却又吩咐了一声:“请公仁来。”
等董昭匆匆赶到,张杨这才吩咐信使继续往下说。
“数ri前,青州使节孔融到访洛阳,公开扬言说:青州没有染指河内之意……”
信使先将那场会谈上,两家商议的种种说了一遍,然后又道:“开始温侯还在犹豫,孔融却突然要求密谈,事后,温侯的神情有些古怪,却没说什么,但第二天,严夫人却是笑眯眯的,见人就打招呼,心情好得很。”
“……弟妹?”张杨越来越迷糊,孔融说的事,怎么会让严夫人这么高兴呢,奇怪,太奇怪了。
他稀里糊涂,但董昭可是个心思通透的,念头只是一转,顿时脸se大变,失声叫道:“啊呦,不好!”
张杨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公仁,什么不好?”
董昭不及回答,一把抓住信使的衣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急急追问道:“消息可确切?”
“应该是不差的。”信使被他搞得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魏将军与严夫人有些亲缘关系,事后私下闻讯,严夫人心中欢喜,却也没有瞒他……消息应该是不会错的。”
“这可糟了,这,这该如何是好?”董昭急得团团乱转,张杨则是有些恼火了,说了半天,他还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呢。
他瞪了信使一眼,后者一激灵,慌忙解释:“主公,其实就是孔融代其主向温侯求亲,要求娶温侯的那位千金。”
“哈?”张杨嘴张得老大,这件事可是太出乎他预料了:“王鹏举不是已经……”
董昭跌足叹道:“明公啊!现在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吗?您想想,若亲事一成,这两家迟早会合而为一,王羽本已强势至此,若再得吕布之助,明公您当如何自处?天下群雄又当如何自处啊?”
“那要怎么办?”张杨傻眼了,慌神了,没主意了。
“设法破坏,一定要设法破坏此事!”董昭失态的大叫着,声音中从里到外的透着股气急败坏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