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弘曦看向木音,仔细捉摸她神情之间细微的变化:“木小姐的,是这样。你可否帮我演场戏,当然这场戏当中我会护你周全。这戏嘛——”他也不打算卖关子了,做了个手势,元弘诺领会,将门窗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元弘曦放下心,方才道,“希望木小姐这四日都孤身出来闲逛,最好要打扮得光鲜亮丽,夺人眼球。”
“没了?”木音眨眨眼。
元弘曦点点头。
“切,我打扮那么漂亮干嘛?招色狼啊?”她才不要白白当别人的靶子,至少要有个她明白的理由。
“既然木小姐害怕,那自是不强人所难。”元弘曦起身准备离开。
好,元弘曦你够狠!敢玩激将法!一想到元弘曦私下帮忙查他下落之事,木音咬牙:“好!我同意帮你,但是你也跟我说一下原因。”
还没等元弘曦回答,元弘诺插上一句:“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让小王我来告诉你,我三哥在查蒋颂宇那件案子,元冶采花贼何其之多,所以他来了一招引蛇出洞。一石二鸟,要是采花贼真的是绑架蒋颂宇的,那真真极好;要是没有绑架,那也为众多良家妇女出了口气嘛……”蒋颂宇现在这事人尽皆知,若是这木小姐对自己三哥还存在几分情谊,那自然会同意。
元弘诺是什么,他可是元弘曦肚子里面的蛔虫,立马反应过来他三哥打得什么主意。
引蛇出洞?
“你的意思是,我是诱饵?”靠,这真的是靠脸了,木音心有不甘。
元弘曦扫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说:不然呢?但是他还是目光一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木小姐心地善良,相信一定不会推辞的。”这一笑竟带了些诱人的美,却掩盖不住微微的震慑力,令木音不知不觉便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自己救自己,这也没什么。木音握紧拳头,没错,一定就是这回事。商量好之后,三个人继续再把当天的细节捋顺了。
其实木音好不容易活过来,应该是休养生息,她的功夫还没修到家,要是现在贸然进贼窝,而且这脸蛋长得又迷惑人心,要是出一步差错香消玉损,那可划不来。而且那贼窝不一定就是他身体所困之处。
元弘曦看穿了木音的心思,也不点明:“我定安排手下用心部署,若是错了差错,我定不计生死护你周全。”
如果木音死了,那木丞相那他也说不过去。本来是不打算找木音的,但是整个元冶,他想不到谁还有这样蛊惑人心的魅力。单单是他在街上观察木音的时候就了然,那一个一个男子打量木音的眼神:如狼似虎。可惜她全然不知。
这些木音并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话,相信她会将那些男的眼睛一个个挖出来。他自己都不能爽呢!怎么能让别人先臆想。
计划实施的第一天,木音按照吩咐精心装扮。
元弘曦让她从大街招摇过市,身边的侍从总是十多人,让她摆出一副不愿被侍从跟随的模样。
等她完成任务走到花园跟元弘曦汇报时,元弘诺跟他正在下棋。
木音薄唇轻抿,莲步轻移,径直往园中走来。
元弘诺是第一个瞧见她的。先前木音的装扮向来素净,如今突然艳丽起来,倒令他有些不能适应。心中似有根琴弦,被轻轻地撩拨了般。
元弘曦瞧着元弘诺一枚棋子迟迟未落,蹙起眉,他循着元弘诺目光看去,也不禁微微愣住了。
木音她上着轻罗烟的袄子,下着一袭暖黄底祥云纹百合裙,整个人香娇玉嫩,惊艳绝俗,竟将满园春色都生生压了下去。
元弘曦侧过脸微微一笑:“五弟,该你落子了。”
你情人来了!你还有心情下棋?元弘诺有些急红了眼。
如果木音不能做他嫂子,那便做他王妃也不错啊……
“靠!我走的不知道多累,这破首饰又重又繁琐,你们倒好落得清闲在这里下棋!”说完,木音也不顾形象,长长吁出一口气坐在石凳上,从石桌上端起元弘曦为她准备的茶水,便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下去。
好霸气!他喜欢!元弘诺忙拍大腿,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才是他心目中的女人嘛。
“棋子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木音伸长脖子看过去。
元弘诺不解地看着她:“嗯?相传木小姐可是棋中高手,当年跟大臣对弈也毫不手软,将那个老夫都杀得片甲不留呢。怎么今儿个……”对棋子表现出这个态度?
说漏嘴了。
木音只能装傻:“我来活跃一下气氛嘛……”
元弘曦,元弘诺:“……”
“木小姐要不要来跟我下一盘?”元弘曦执起一枚黑子,俊朗的侧脸在阳光下轻轻打出半个光圈,她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这元弘曦,为什么总是有让她信服的力量?莫非是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太爱元弘曦,所以潜意识让他这样做?
重新收拾好棋子,木音先走,她硬着头皮,执起一枚白子落在中央。会下棋的,那是木音,他现在不过是盯着木音一副好皮囊的蒋颂宇!他会下个毛的棋啊!
但是无奈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糊里糊涂随便下了。
棋如其人。
元弘曦总共见了木音几面,有日不过在宴会上帮她拾起了一只钗,她便以心相许跑去皇后那里要指婚,这胆大的举动使他反感。他讨厌受一切指控的事物。
时日不多,便得到木小姐要自杀的消息,这令他对木音的形象大打折扣。
不过面对这么爽快就应了自己要帮忙的……那肯定得试探看看。
正正相反,还没到一半,木音便输了个稀里糊涂。
她半个身子都赖在棋盘上吼:“元弘曦你大爷,不带你这样的!你是个男的,理应让我……没想到你一个情面都不给,真是太伤我心了!”
元弘曦叹了口气,为什么这木音小姐跟之前判若两人,莫非是在以假象迷惑他?
想到这他仔细瞧着正在撒泼的木音,想要瞧出一点端倪。很可惜,他并未发现什么,也许……真的是木音的棋品太臭了。
此木音非彼木音,她小时候玩过的棋子就是把他们摆起来,时而摆成一个小人,时而摆出兵队的形式。从小他便爱钻研兵法,所以棋子给他这样玩也并不奇怪。
这样想着,木音已经不自觉用棋子摆出了一个阵法,她皱皱鼻子,小时候她一直都是这样玩的,没有什么玩伴。啊,似乎有一个人,但是面容早已模糊了。
扫兴。
她拍拍屁股便告辞了。
棋盘留下棋子布置的痕迹安安静静地躺着,元弘诺托着下巴瞧着,轻声质问:“三哥,我记得木音之前可是棋中高手,真的!才几步就将别人吃得死死的,怎么现在就……”你看,都是你将别人刺激成这样的。
元弘曦无奈地笑了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是大罪人了。
他的视线扫在棋盘上阵法上,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