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当然是之后。”余冰不耐烦地道。
“六点之后属于私人的时间,”苏词为难地皱着眉:“余经理恐怕不好过问。”
“你和他待在一起?”余冰阴沉地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似乎有些呼吸不畅,说话都带了点颤音:“你,你和他,昨天晚上在一起?”
“他是谁?”苏词明知故问。
“邵非言。”余冰直接道。
苏词摇了摇头,果断否认:“没有。昨天总裁让我去了解公司的历史文化,因为这是先进员工的必学课程,完了之后各回各家……”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余冰打断了苏词的瞎侃。
“老板和员工。”
“除了这个呢?”
“只有这个。”苏词不耐烦的情绪渐渐上来了,看着余冰的表情一眼,突然觉得有些丑陋。
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的面部,是你打了多少支玻尿酸、垫了多高的鼻子开了多大的眼睛都弥补不了的。
“只有这个?真的只有这个?”余冰揪着她不放,紧紧逼问:“那他为什么会亲自给我打电话帮你推掉工作?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居然……居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苏词听够了这些荒唐的言辞,笑道:“总裁做的事我们下面人怎么会懂,但余经理这么草木皆兵的,假想的情敌远不止我一个。我还得继续你昨天交给我的任务,余经理看是不是能放我出去?”
余冰看着她,动了动嘴唇,似乎也是知道在苏词这里根本挖不出什么,于是冷笑一声道:“我也不相信他会看上你。出去吧。”
苏词失笑--你倒是做个不相信的样子来啊。她迈出了办公室,拖着脚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今天要是没把这大半摞的文件输入完,明天邵非言出差回来,她黑暗的人生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两面夹击,一面是余冰的冷眼和苛待,一面是邵非言的折磨和蹂躏……
“怎么样?她说什么了?”叶诗白凑了过来。
“没说什么。”苏词继续手里的工作。
“我见她已经尖叫了一个早晨了,今天你迟到了居然也没有追究……对了,刚才你手机响了,我没接,你看看。”叶诗白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苏词倾身拿了自己的手机,往屏幕上瞥了一眼,愣住了。
一个未接来电,左时千。
距离左时千上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可能已经是两个月以前了吧?那时候还是因为要让她帮忙,这一次又是什么?
苏词的心微微沉着,按下了回拨。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了起来,对方似乎有些疲惫,沙哑的嗓音和邵非言的完全不同,更为低沉,语速也略快。
“苏词,你在忙吗?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果然又是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说。”她道。
“高中同学聚会,你去吗?”
“不去。”
“这次是我组织的,”左时千有意无意地戳到了苏词的软肋,“不来吗?我想着大家很久没聚,以柔也从国外回来了,正好找个时间聚一聚。”
蒋以柔回来了?难怪,难怪左时千会这么殷勤地举办什么高中同学的聚会。
“什么时间?”她承认她败给了那句“我组织的”,她从来就无法在左时千面前洒脱。
左时千笑了笑道:“星期一晚上,在倾城酒吧。”
“知道了。”算算日子,还有三天。
“那你忙吧。”左时千道,挂了电话。
苏词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有规律的嘟声,有些恍惚。
蒋以柔回来了。这几个字几乎是她大学时期的噩梦,而现在听起来,却显得遥远而平静。
她将整个青春里最为青涩的年华和爱情都给了左时千,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蒋以柔是交换生,每年从德国回来两次,每次左时千都会为她举办欢迎宴,不论多晚都会去机场等着接她。明眼人都知道左时千的感情,偏偏苏词在感情方面太过迟钝。
他严谨自持,成绩一直位列前茅,她松散懒惰,徘徊在年段的倒数,险险过了高考,踩住了一本线,这些都归功于左时千。因为她沾书就睡的毛病,左时千几乎是一字一句将题目和答案念给她听,她眯着眼睛靠在晚自习的角落里,听着左时千略带沙哑的声音……
但他一直当她是朋友兄弟,从未划分到喜欢的范围。
神情一晃,苏词回过了神,将手机扔在了桌旁,继续低头在键盘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流逝,临近中午的时候,会客厅的电梯门突然打开了。
苏词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猛地看见了正往这边迈步的郑助,一惊。
糟了!她忘了郑助今天要来商量搬家的事情……
余冰拿着水杯从办公室里出来,一见郑助便笑开了,迎了上去。
“郑助,找我吗?”余冰笑得温柔璀璨,“邵总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苏词默默地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