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时间晃眼就到了云淑临盆的时日,储秀宫里个个是担忧的很,尤其是容嬷嬷,最是忧心。
“之前两胎具是顺顺当当的,即使是双胎也未见娘娘有何不妥,可这此次怀胎十月,不说昏睡的日子愈长,精气神都差了许多。”容嬷嬷瞧着自家娘娘睡梦间都隆起的眉头,不禁心疼道。
墨梅是清楚自家主子的本事的,可也正是为此不免愈发担忧,可容嬷嬷年岁愈发大了,又是自家主子身边敬爱的老人,如今宫里宫外具不太平,墨梅自是不能让容嬷嬷自己乱了阵脚,“只怕娘娘肚子里的小阿哥是个调皮的,折腾的娘娘没有了精神头,可见是个十分康健的小阿哥,娘娘的身子每日都有御医照料着,嬷嬷只要看顾好娘娘,莫让那起子兴风作浪的小人叨扰到娘娘便是。”
听了墨梅的话,容嬷嬷自是反应了过来,之前有娘娘主持大局,储秀宫可以说是打理的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可如今娘娘自有了身孕,愈发不能劳神了,自己可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墨梅姑娘说的是,倒是嬷嬷我着相了。”之前宫里有娘娘镇着宫里很是安生了一段时间,可随着娘娘身子愈沉,一些个牛鬼蛇神就都活泛起来了,倒是好些时日没让人瞧过她容嬷嬷的手段了。
虽说太子妃娘娘已经接手了宫务,处理的亦是不错了,可毕竟才入宫不久根基未深,很多事想要糊弄过太子妃还不是很难,皇后娘娘又因为这一胎格外艰难的缘故,只能丢开这些外务不理了,作为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宫人,墨梅只把精通医理的墨荷留在了储秀宫。眼瞧着娘娘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即将临盆了,宫内外反倒是一片安宁,仿佛之前的风风雨雨未曾出现过一般,墨梅心中的不安愈发凝结。
总算安抚下如无头苍蝇般六神无主的容嬷嬷,瞧着她斗志满满的神情,墨梅很是舒了口气。虽说容嬷嬷因为这些年主子娘娘护着,对于各种勾心斗角始终七窍通了六窍,可有时候就需要这么个直肠子的人去搅搅局,才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云淑睁开眼,还有些昏昏沉沉,便瞧见墨梅浅笑的脸,心知墨梅必是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了,“这些时日多亏了你们了。”云淑对着墨梅笑道。
墨梅瞧着自家主子原本透着光泽的面容如今是愈发的苍白了,人亦是清减了不少,虽说平添了几分病美人的妍态,却叫众人都心疼不已。
“主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些人要不是伺候了主子,哪里还有如今的福分,能为主子排忧解难,自是婢子们的本分。”墨梅接过拧干的帕子,轻轻地为云淑拭脸,低声回道。墨梅与云淑仆主二人自幼一同长大,各自情分自不用多说。
蓦地云淑感到腹内一阵阵剧痛,刚拿到手上的茶杯一个不稳摔到了地上,面色骤变冷汗顺着脸颊落下,就连樱唇也失了颜色,透出苍白暗沉之感。
“主子——”墨梅见到云淑这般情形,如何能不知,怕是要临盆了,一边扶着云淑躺下,一边吩咐人把接生婆带过来,通知养心殿以及各位小主子。
弘历匆匆赶到时见储秀宫里条理分明,丝毫不见乱象,很是松了口气,今日好不容易抓住了幕后人的些许尾巴,弘历不愿影响到即将临盆云淑,便回了养心殿,谁知还未理清头绪就接到了云淑发动的消息,放下了手中的事宜急忙赶到了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