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为我一把年纪,又随主公崛起民间,就小看我,岂不知当年,在皮岛我也是个出谋划策的。”
张不凡面带微笑,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着身边的另外两位军师,吩咐亲兵将干女儿送出会议室。
笑着说道:“咱们大明的智者就是太过于含蓄慎独了,很多该说的却不敢说,反正主公也不在,说了你们也落不到什么好处。二位军师寡言少语,显然有所保留,不愿意承担过多的责任,要让我做着****吗?到时候那些小子又要到主公那里举报我,独断专行了。”
两人先是一愣,若有所思,似乎要说什么。
不过不等吴可望和王焕仁说话,张不凡继续说道:“如今主公不在,绥德卫又处于多事之秋,我以真诚之心对待二位,所以绥德卫发生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掩饰什么,二位军师如果在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总理……”
“如今这世道真的奇怪,连曹文诏都可以跟贼人勾结,唯独我绥德卫不可。”
张不凡加重了语气,说道:“绥德卫个人的荣辱暂且不谈,大明朝几百年基业而已算不得什么,而汉人几千年的衣冠文章才是最终的。如今这闯王虽然闹得很厉害,但是不事生产,不攒民心,难成大事。而真正让人担心的则是鞑子,鞑子才是真的有可能亡我们的人。所以北征很重要。“
王焕仁看了吴可望一眼,知道让他说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咬牙说道:“总理,当今乱世,大明朝时虽然倾颓,但是却也不是无可救药,绥德卫虽然强,但是也只是一霸之地,若是真的从贼,那么会立刻成为天下之公敌,那时候与我们合作的文人,会立刻离我们而去的。”
王焕仁对于大明朝没有多少留恋,张不凡见王焕仁直言不讳,回到了自己的思路上来,笑着问道:“那伏牛山又该如何?”
“绥德卫与伏牛山合作这件事情,要是被公开了,那岂不是贼喊捉贼?”吴又可毫不客气的说道:“当年骂洪承畴和曹文诏最狠的是我们,回头我们却由于贼寇合作,岂不是一件斯文扫地的事情,要朝廷的诸公如何看我们,让陛下如何看我们。”
张不凡微微蹙蹙眉,这便是绥德卫作为难为之处,作为边远的藩镇,若是做的稍微有些过分,便会被扣上造反的帽子。若是被有心人捉住了尾巴,那么很可能上报朝廷,让皇帝制裁。
“让他们伏牛山自己出手。”吴可望说道:“伏牛山想要报仇,必须大张旗鼓的进攻林丹汗,林丹汗现在正是困乏的时候,若是真的败了,那算他们倒霉,若是伏牛山败了,那么绥德卫也省心不少,主公与伏牛山关系不错,但是伏牛山却是贼,永远不可能跟我们一条心。”
吴可望虽然对于绥德卫有种种成见。
但是他却是真心为李栋考虑的,就连张不凡都暗暗称赞,点头表示赞同。
张不凡自己出身一个普通的山大王的军师,本人也从来不摆架子,所以往日更谈不上什么威严,所以听取别人建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张不凡知道两个人性格不同,出身不同,想法不同,两个人有不同的利益诉求,有不同的见解,而两个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矛盾,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弥合这种矛盾。
相反,如果不将两个人的矛盾分解,两个人的矛盾可能会变得更加深。
有的时候,张不凡不得不佩服李栋,像是吴可望和王焕仁这种性格完全不同的文人,竟然可以一起为绥德卫服务,是一个多么艰难的事情。
“伏牛山的事情,就暂时这样吧。”张不凡说道:“如今伏牛山重新归于稳定,如今陕西境内,基本上没有贼了,若是在向外看,如今最混乱的莫过于山西,而驻守在甘肃的曹文诏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山西吗?也就只有洪承畴了,北边的林丹汗也孱弱不堪,看看好像这西北之地,就剩下咱们绥德卫最为强盛了,这种强盛让我有些激动。”
“老军师,这种事情激动不来的。”吴可望见张不凡暂时放弃北征林丹汗的打算,心中放松了不少,“当日主公曾言,若是要安天下,当有根据之地,若是贸然行动,像是幼童举鼎,多半骨肉四折。”
张不凡笑着说道:“主公对于根据之地的论断,不可谓之不精辟,如今主公不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却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将陕西打造成真真正正的强兵富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