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耿倒是个兢兢业业的人,作为情报搜集人员是非常合格的。
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他派人送回来的情报,然后给李栋所在的大营充足的时间,设置行军路线。
越往北,受西伯利亚寒流影响越严重。
天地间,仿佛是苍白无力的,整个世界都被白雪所覆盖。
战马上都是厚厚的雪花,战马不停的抖动身子,让雪花落下去。
将士们,穿着厚重的棉衣,一根根粗长的绳子系在鞍辔上。由头骑带领前行,防止有人掉队。
将士们带着面罩,跟着绣红色的大纛前行,狂风卷动,风雪打着旋,一波波向马队涌过来。
寒冬的暴风雪,来的并不突然,但是却太残酷,这一路上,凡是遇到牧民,要么杀掉,要么绕路,绝对不留下一点信息给别人。
在这场大自然的愤怒中,李栋见识到了草原文明的坚强,在这种环境中,他们依靠着帐篷群,顽强的抵御着。就算是较大的部落,在这大自然的肆虐中,都显得如此无力。
李栋的马队准备穿越蒙古草原,他们派出两支部队,其中一支走陕西,大张旗鼓,打着绥德卫的旗号,走的速度非常慢,争取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支部队。
而李栋率领的马队则走府谷,过黄河,走和林格尔在经过察哈尔进入辽东,最后绕过长白山,袭击沈阳。
但是就算是李栋也没有意识到,这次远征会如此的艰难,在草原上的第五天,就遇到了这种艰苦的环境,天空中有下不完的暴风雪,不少士兵,身体开始出现冻疮的现象。
马队最前方的便是李栋的乌云踏雪,浑身墨色的她,在战场上如此显眼。
此时李栋就骑在踏雪身上,迎着风雪,好几次鲍超劝李栋去马队中避一避,李栋都执意不肯,他只是认真的看着手里的线路图。
而紧紧跟随在李栋身边的,便是胖参谋陈乐毅。
这场突然起来的暴风雪,对于这支年轻的骑兵队伍来说,是一个艰苦的考验。大多数士兵冻得身体非常僵硬,将身体倾斜在战马上身上,不敢多动一下。
此时军队中,最忙碌的则是辅兵和军医了。
冬天作战,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犯忌讳的事情。
而且还偏偏遇到了暴风雪,正是考验一支队伍各种极限应对能力的时候,此时所有人都很清楚,只要一个疏忽,都可能全军覆灭在这个皑皑白雪的草原上。
尽管风雪不停,但是每个人都紧紧的盯着长官肩膀上的臂章,防止自己掉队。
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杆大旗,这大旗迎风飘动,或者是火红色,或者是墨色的,可以让士兵仅仅跟随,擂鼓官的战鼓声就不敢停。
敲着规律的鼓点,传递着着马队的命令。
“三标上前,鱼鳞卫后退。”
随着李栋一声令下,早就在最前面顶风冒雪的鱼鳞卫,终于停下战马,赶到了队伍的另一边。
“跟紧前队,不许掉队!”
李栋每下达一条命令,擂鼓官与号角官都会配合,将命令传递下去。
更个前队的军官都如同李栋一般,顶在队伍最前面,争取让自己的头上的红缨子和肩膀的臂章让士兵看的清清楚楚。
因为他们要让自己的士兵知道,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候,他们的长官,就种在最前面。
雪下的那么大,所有人都很清楚,现在休息,体内的热量,会迅速被寒冷消耗,然后把整个人带走。
此时李栋感觉伤口隐隐作痛,风雪塞满了他的脖颈,但是他依然不敢松懈,将踏雪身上的雪抖了抖,然后继续领路。
他是去过辽东的,当年在辽东保镖的时候,对于辽东的形势,也是非常清楚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是这个李栋本身的灵魂,而且本人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是如今却截然不同了,啊是这支三千人骑兵的首领,他们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队伍的前进速度、方向、整体军阵的配合,都需要自己审时度势,不停的考量,避开即将到来的风险,合理的安排行程,既不耽误时间,又防止有人掉队。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与大自然对抗,是非常无力的,但是却依然要这样做,这会让人的心里,一直有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值得庆幸的是,此行的所有士兵,都是绥德卫最精锐的战士。他们的意志非常顽强,自己丝毫不需要为他们担心。
“主公,大事不妙啊。”
突然身边的陈乐毅拍着李栋的肩膀,焦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