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想藏着掖着,问也白问。”裴奚贞放弃了刨根问底,他话锋一转,道:“我有种直觉,待妍霍入葬时,孔厉秋迟早会去她的墓前。”
“柳汉中起码得恢复有一个星期,咱等吧,零院旧址已被大楚河水冲毁,逃走的几个非人铁定藏的严实。”我琢磨了一下,分析的有道理,便道:“两个人斗了大半个世纪,突然终结了,说不定有些难以割舍呢。”
妍霍与孔厉秋,二女共侍一夫,明面上和谐美满,实则暗流涌动,往日妍霍兴许用了啥办法导致孔厉秋面目全非,后而孔厉秋侥幸未死实施报复,家毁人亡,物是人非,其中的纠葛谁又说的清楚呢,早已埋藏在岁月的长流。
这几日,老蒋每天的例行锻炼也没落下,他凭强健的体质,右臂的拉伤恢复较快,已无大碍。
天南四院方面,传回了消息,柳汉中现在能够缓慢的行走,但时间不宜过长。裴奚贞独自前去和他交谈了下,二位老人定在明日火化和入葬。连墓址都选好了,在三合村附近的一座小山腰,三边环树,一边临泉,位置是老蒋给看的,说是安葬在此能够福泽后人。
晚上下班后,我在D.I.E收拾出来一个约有二十平米的闲置房间,作为小舞的栖息之地,给这可爱的小家伙买了许多玩具和猫粮。
翌日。
D.I.E的成员开始了忙碌。清早就去医院接了柳汉中,联系到了殡仪馆,把柳江成和妍霍的尸体从太平间运走。简单的默哀仪式完毕,灵歌想起,我们绕着黄白两色的花所拥簇的棺材走了三圈,然后送去火化。整个过程,柳汉中没落一滴泪,他始终流挂着深深的忧伤。
柳汉中亲手拣起一部分骨灰,装入了骨灰盒,我们开着车一路护送至墓址。
这时,阴霾的天气终于刮起了风,雨点淅沥沥的落下,打湿了我们的眼眶,把两个骨灰盒分别放入相邻的墓中,众人合力拿铁锹填土。没多大一会,两座新鲜的坟丘堆积而成,按实成土后,在坟尖放了张黄纸,压上一块大土。
柳汉中对着两座坟跪地磕头,当地的习俗是每长一辈多嗑三下,他对着柳江成的坟嗑了六次,妍霍的则是九次。
趁此机会,宁疏影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放好窃听器。
裴奚贞把我和老蒋叫到一旁,商量着“守株待猫”的计划,待会一切宣告结束后,由我和老蒋留下,隐匿于附近的密林中。越野车上甚至连帐篷、睡袋以及食物淡水都备好了,希望孔厉秋别让我们失望。
柳汉中随宁疏影、裴奚贞返回了D.I.E,这位几乎与孤儿无异的大男孩待两位老人的头七一过,将重返大学。
雨越下越大,脚下尽是泥浆流过,湿滑山地很粘鞋,还有许多人放牛时踩下的深坑,我和老蒋稍微不注意,脚就陷了进去,很苦恼。寻了处枝繁叶茂的林子,离坟墓约有一百米的间距,通过望远镜,能够直接观察到坟墓的情形。
帐篷是迷彩布制成的,搭好以后,将睡袋和食物挂在侧边。
我俩轮番盯梢,另一人好好养精蓄锐,随时进入备战状态。说不好孔厉秋啥时候过来,也许一天,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不会来,没个定数。第一天,在乏味无趣中度过。
清晨,朝阳洒下金辉,驱赶走了无尽黑暗时,我放下夜视仪,喊醒老蒋,一起吃了点东西,准备换班。不知不觉间,我睡醒了,时至第二天的傍晚,再次吃完饭,和老蒋聊了会天。天黑之后,我放下望远镜,拿起夜视仪目不转睛的凝望向坟墓。
今晚不知怎么了,老是犯困,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上、下眼皮快要会师,捱到凌晨三点,紧盯着同一处,我实在受不了,为了缓解视觉疲劳,我打算往别的地方瞅瞅,视线刚移开,夜视仪中忽然出现两枚绿色的点,迅速往坟墓的方向移动。
有情况!
“老蒋,老蒋!快起来。”我用脚尖踢了踢庞大的睡袋。
蒋天赐一动不动,睡得很死,妈的,关键时刻后反劲,我特纠结,索性捏住他鼻孔并堵住嘴巴,数秒钟老蒋就被憋醒,他双眼布满了血丝,二话不说,气势汹汹的将我扛过头顶,瞧他这阵势,是打算把我抛飞的节奏啊!
我低声哀求道:“老蒋回回神,坟头那边有情况,敌人可能来了。”且不说延误战机,就算被他狠狠摔出去,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呃……”
蒋天赐眼中露出迷茫,旋即醒悟,他缓慢的将我放到地上,憨笑道:“做了个梦,还以为在非洲的战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