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曲尚歌的女人!
她闭上眼睛,阻断了泪水,却阻不断心中慢慢升起的心魔。她怎么会忍受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心心念念,用情至深?
所以在赫连均策走后,她便谴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如今也是乔装成冬晴的自己贴身丫鬟凌霜悄悄回了一趟纳兰侯府。
在千冰池里忍受冷热交替的曲尚歌不知道,一夜之间,莫讫风云骤变,而她也成了风口浪尖之人。
帝宫里。
安少琛坐在镶着锦缎花纹的龙榻里,遥遥望着床上行将就木的老人,叹了叹气,“早知道自己的儿子将来必然会相互厮杀,所以你才把我丢了出去吗?”
床上的老人听到这话,似乎是有了意识般,僵硬的手指动了动,想抓住什么。
安少琛把手递过去。
他紧紧抓住,可也就一秒钟的时间,他的手就垂了下来。
终究是老了啊。
安少琛失笑,望着手上轻微的印痕,掏出手帕缓慢地擦了起来,“这一次,你总该放心了,他马上会成为新皇,而我……也将如你所愿,远离这纷扰的朝堂。”
转身,手帕随风而落。
只听一声呢喃,在门扉即和之际,幽幽传了过来:“父皇,你安息吧。”
凌霜回到纳兰侯府,带着纳兰君卿的信函直接见了纳兰侯。
纳兰侯看了上面的字,微微皱了皱眉,可是什么都没说,只让她转告纳兰君卿二个字:放心。
随即他便召来隐士,处理这个信函。
千冰池水中,经过一天一夜蕴含冰魄雪莲水的浸泡,曲尚歌身体的毒素渐渐褪却,这会儿只感觉透心的凉,她打个喷嚏,从池水里爬出来,拿过冬晴递过来的厚披风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有没有吃的?好饿。”
“小姐身上的毒解完了?”冬晴关心的是她的身体状况。
曲尚歌裹紧披风,点点头,“差不多解完了,早知道这毒将来有一天要用在自己身上,当年干嘛还要研究,真是冻死了,你给我准备吃的了没?”
泡一天一夜的冰水,再不吃点东西,她这才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一圈捡回来的小命,不会又要掉进去吧?
冬晴捂着嘴偷笑,“准备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管这些闲事了,这次可是吃大亏了吧?”
可不是。
曲尚歌也是无奈。
她哪里知道名负莫讫的红衣世子竟然是六年前被她不小心逮来困在千冰池试毒的人,啊啊啊,老天都想亡她了。
很奇怪,这张脸跟当年那张脸明明不一样,怎么会是同一人?
曲尚歌吃着冬晴准备的清汤挂面,满脸凝思。
“吃这么寒碜,可不像你的作风。”黑夜里,红衣飘然而过,声音漫卷着夜风突忽而至。
听到这声音,冬晴噌地一下站起来,完全戒备着。
曲尚歌被他的声音一呛,竟是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安少琛今天似乎没心情跟她调侃,扔给她一壶酒,自己窝进了高树上,看着天空上渐趋满圆的冷月,“今天本世子的心情不好,你是陪我喝一壶呢还是陪我打一架?”
曲尚歌接过酒闻了闻。
是莫讫国独有的一醉坛,这么好的酒,她哪会拒绝。“喝酒吧,我现在可没力气陪你打架。”
他笑了笑,“那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并不想动你。”
两个人,他坐在树上,她窝在草里,喝的一番畅快,之后两人都有点微醺。安少琛跳下树,慢慢走近她,揽住她踉跄的身子,缓慢吐着酒气,“曲尚歌,做我女人吧。”
冬晴见他又对自家小姐动手动脚的,想也不想的要上来阻止,被他轻轻一挥袖就震退到十步开外。
秦西适时出现,睨着眼挑视着她,他家主子难得看上一个女人,怎么能让这个小丫头给破坏了。
他挡住她的路不让前进。
冬晴自知自己打不过他,只得恨恨地跺脚,看着远方越来越模糊的人影。
曲尚歌虽然醉了,可没有糊涂。
“我记得世子好像有未婚妻的吧?再者,你知道我的身份,应该知道我嫁过人,还失掉一个孩子,这样的女子你也敢要?”
“有什么不敢的?”他搂住她的腰,声音低沉:“想要就是想要,与别的没有关系,至于未婚妻,以你的聪明才智会不知道,她只是稳住归顺侯的一个幌子罢了。”
哦。
果然啊。
曲尚歌推开他,拢了拢披风,笑着摇头,“世子的厚爱,我很感激,可是,曲尚歌曾经是北欧炎弘的女人,这一生就不会再有第二人。”
哪怕她并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