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诡异一笑,冰冷的手指伸出来,挑开红色喜帕的一角。“冬晴,你先去外面守着,看到王爷回来立马进来告诉我。”
冬晴虽然不解,还是照她吩咐守在门口。
时至夜深,前厅依然传来觥筹交错之声,曲尚歌等着困顿疲乏,强撑着身子保持清醒,外面天色昏暗扑离,树梢压雪也难抵挡沉沉的夜幕。
她眨眨眼,揉了揉肩膀。
“小姐,王爷来了。”冬晴一看到廊檐下那个红色的身影,立马打开门。
曲尚歌神情一绷,坐的笔直。
今夜……
她是不是该向他诚实相告那朵蔷薇花的真相?
门被打开,室外的雪色印着满室红影扑面而来。她看不见,但那无声的气势还是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她撇撇嘴。
气场太强大,真的挺让人讨厌的。
“让王妃久等了,宾客太多,本王第一次应付这种事,差点脱不开身。”混和着冰雪和酒香的气息贴进身畔。
他似是在床边驻足了片刻,这才按照规矩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女人眸光波光潋滟,清澈晶莹,瞳仁发亮,像颗宝石般在夜色下微微荡漾着彩色。脸色白嫩娇艳,宛若刚刚盛开在晨露中的花瓣,薄唇微张,似正在邀人品尝。
他眸色一暗。
质地上乘的红色盖头便从手中脱落。“都下去。”
曲尚歌也是第一次看他穿红衣。向来都穿紫衣的他,雍容尊贵,周身都有一股无法碰触的磁场。而穿红衣的他……
妖娆邪佞,霸气侧露。
“王妃在想什么?”所有闲杂人等都被赶出去之后,他倾身坐在床畔,眯着眸欣赏眼前这张秀色可餐的脸。
她勾唇,笑的温雅,“我在想能嫁给王爷这般英俊又尊贵的男子,不知道是臣妾修了几世的福气。”
他迎着烛光看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本王一直以为你很不愿意嫁,没成想原来你在偷偷打本王的主意。”
她亦笑,眸光闪耀。
他伸出食指挑起她落在肩上的秀发,顺着发丝往下,一颗一颗解开她领口的钮扣。大手欲要探进去,她按住,浅浅一笑,“王爷,交杯酒还没喝呢。”
交杯酒……
他偏头扫了桌面一眼,又俯身去品尝她近在咫尺嫣红又粉的唇瓣,曲尚歌被他按在怀中弓身承欢,双手挣扎,“王爷……”
“嘘,本王刚刚在前厅喝的太多,先解解酒气。”
说完不管不顾,要扯了她的衣带。
她柔柔一笑,却面含坚定,“王爷已经喝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小小杯的交杯酒了。”
烛光柔和打在她红润的容颜上面,似是渡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北欧炎弘凝着深沉的眸光,指腹刮擦着她尖尖的下巴,淡淡道:“王妃如此坚持,那就先喝交杯酒吧。”
他坐在床上,红衣铺散开来,长发顺势落下,嘴角微勾,露出浅淡的笑容。
曲尚歌转头间见他如此模样,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一寒。
摆出如此妖孽的姿态,他想做什么。
“王爷。”
北欧炎弘把酒杯接过来,往她面上扫了一眼,垂目间瞳眸里一片晦色。
见他一直盯着酒杯看,曲尚歌内心一片紧张,伸出胳膊挽住他的,娇媚一笑,“王爷,喝了交杯酒就休息吧,臣妾看你确实有点喝多了。”
不等他回答,她已是一饮而尽。
北欧炎弘慢吞吞的把酒喝完,戏谑道:“交酒杯的滋味喝起来就是跟平时的酒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她笑。
然后眼睁睁地看他华丽的倒在床上。
呼——
终于把他搞定了。
抖抖衣服,伸出左手给自己扇扇风,刚刚都吓死她了,他一直盯着酒杯看,还以为他发现什么,还好没有。
又过半个时辰。
“王爷?王爷?”她喊了几声,见他确实已经睡沉过去,这才推开房门避开众人视线悄悄潜了出去。
约好的地点。
赫连均策一身黑衣黑面,立在树下。见到她穿着大红喜服,面露不悦,皱眉道:“穿这么显眼的衣服,你就不怕被发现?”
“怕什么,怎么样?今天晚上皇宫里应该戒备不严,找到东西了没有?”
他摇头,“皇宫我都找遍了,没有。”
没有?
曲尚歌头疼了,莫非真在邪王府?
赫连均策默默看她。她应该走的蛮急,凤冠微微有些松,墨发散了满肩,娇面红颜,唇嫩齿白,而她身上的香气也被风扑了过来。
情不自禁的伸手,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
低头,她美丽的鼻梁清晰印在自己唇下,“我要回去了。至于圣物,邪王府不简单,你小心行事。或者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冒险去找,以免他对你不利。”
“我知道,怎么这个时候回去?”
“朝中有些事。”
哦。她没再问,这些敏感的话题不是他们之间该谈论的。
走之前,他笑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本来想娶你的,结果看着你嫁给了别人,趁此机会,我也要回去养养我这颗受伤的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