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会计听了这话,陷入回忆中,突然眉头一皱,颤颤说道:“是那只老鼠,一定是那个老鼠害的。”
叶少阳一怔,催问道:“快说说,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我娘那段时间身体不好,我带她去医院检查,查出了食道癌,已经是晚期,医生说只有几个月好活,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我考虑了一下,她年纪太大,再化疗或手术都太折腾,于是就没告诉她,想着让她安度几个月,好好把她送走……
我们这左邻右舍人不多,但是互相都熟悉,为了怕事情传到她耳朵里,我谁都没有告诉,所以这件事没人知道。她身体原来越差,后来床都下不了,没多久就走了,当时是半夜,我也就没通知任何人,打算第二天再办丧事。
我在她床头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我迷糊了一会,结果听到一阵‘吱吱’的声音,睁开眼一眼,有一只特别的大老鼠,坐在我娘的床头,低头看着我娘,冲她吱吱叫着,它个头比一只猫还大,浑身长绿毛,两只尖牙很长,是黄颜色的,眼睛却是血红色的……”
说到这里,刘会计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谢雨晴脑补了一下那副模样,忍不住也打了个激灵。
刘会计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我当时觉得它亵渎我娘的尸体,特别生气,想找个东西来打它,结果它好像看穿我的想法,转过头来,用很凶狠的眼神看了我一会,我盯着它那双红眼睛,浑身立刻就不能动了。
它在我娘的床头坐了一会,然后把脑袋伸进她的嘴里,吃起她的舌头……过了没一会,它跳下床,从窗户的栅栏里挤走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恢复知觉,我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就想赶紧把我娘埋掉,入土为安,结果我门还没出,就听见我娘在床上咳嗽,然后慢慢坐起来……
我当时想到诈尸,但是我娘看了我一会,起来走到院子里,当时我家养鸡,她抓了一只鸡,直接拔毛吃了,把鸡血也喝了……然后又回到卧室,躺下坐着,我当时已经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办好,后来过了大半天,她一点事没有,这才慢慢接受了……”
谢雨晴听到这里,嘴巴长的老大,怔怔的问道:“你……难道就没怀疑,就没想过找法师什么的?”
“我当时就知道,我娘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她毕竟是我娘啊,她能活过来,我很高兴,而且她除了爱喝血,爱吃生肉,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不再说话,也不出门,一天天坐在床上,我还幻想她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有一天能好过来……我没想过找法师,也不敢去想,害怕知道什么可怕的真相,这也算一种自欺欺人吧。”
刘会计抹了把眼泪,看着叶少阳,惨笑道:“今天,你们告诉我真相,然后让我看到……我才恍然大悟,不管她灵魂在不在身上,其实这对她也是一种煎熬,人死了,就应该去阴间嘛,所以,我谢谢你们,让我解脱,也让我母亲解脱……”
叶少阳听了他的讲述,为他的至孝感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母亲死的那一刻,魂魄已经去阴司了,她已经解脱了,你也尽到了责任,所以……你回头把她的尸骨埋了,就算是全了孝道,不要多想。”
刘会计感激的点了点头。
叶少阳走过去,把贴在尸骨额头上的凝气符揭下来,对谢雨晴使了个眼色,跟刘会计道了别,默默走出房间,拉开院子的门闩,走了出去,默默向胡同外面走去。
“那个老鼠……”谢雨晴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