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佳没来由的有些心虚,恭谨地对着贺沥拱手行礼:“见过二叔。”
他低着头,眼睛瞟向李栀栀。
李栀栀也正在偷偷看他。
两人目光相触,尚佳发现栀栀的唇色嫣红娇艳,不由想到了方才在门后自己吻她的情景,心中一荡,指尖都有些发麻,不敢再看,忙移开了视线。
李栀栀嫣然一笑,看向贺沥撒娇道:“叔叔,我饿了!”她得赶紧转移叔叔的注意力,以解救她的阿佳哥哥。
贺沥正准备把尚佳看得羞愧莫名,一听栀栀的话,当即被带离了方向:“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前面吃吧!”
栀栀瞟了尚佳一眼,得意洋洋道:“叔叔,你不是说汴水楼好多京城特色小吃么?我都想尝尝呢!”她今日跑了半日,真的有些饿了!
贺沥答了声“好”,带着李栀栀离开了。
尚佳抿了抿唇,低头笑了,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贺沥带着栀栀进了汴水楼二楼专供赵然亲信使用的雅间。
雅间分为内外两间,内间临窗,能够看到窗外汹涌而去的运河和运河对面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
外间挨着走廊,摆了两桌,小樱、如珠和如玉一桌;至于景秀佳音他们,自然坐了另一桌。
贺沥和李栀栀刚在内间坐了下来,尚佳便径直跟了进去,叫了声“二叔”,也坐了下来。
李栀栀见到尚佳进来,清澈的丹凤眼眯成了弯月亮,眼中盛满了欢喜:“阿佳哥哥!”
贺沥抬眼去看尚佳,发现尚佳俊脸微红,飞快地瞟了栀栀一眼,似乎还有些羞涩,不由心里很是不爽,不过他很快又想起栀栀在桂花林打横抱起陌生外男的情景,心中便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因此倒也不说什么了。
汴水楼的掌柜赵小二亲自带着人进来送菜单。
尚佳与赵小二颇为熟悉,便接过菜单,先向贺沥告了罪,这才与赵小二商量着开始点菜。
赵小二是一个极机灵的青年,先前是赵然的小厮,后来被派到汴水楼这边做掌柜,他和尚佳熟不拘礼,笑着道:“大人,依我的话,您不用点,我让人上几样精致些的菜肴不就行了?”
尚佳点了点头:“小二,麻烦你了!”
贺沥知道尚佳与赵然身边那些人都熟悉得很,是自己比不上的,便默然捧着素瓷茶盏饮着清茶。
没过多久,几个清秀使女便开始上菜,先上了一碟红樱桃,一碟切好的白玉甜瓜、一碟切好的玉梨和一碟紫色的桑葚,接着又上了一碟雪藕、一碟新核桃穰儿、一碟酿螃蟹和一碟红糟鲥鱼。
李栀栀眼前的碟子都是漂亮的素瓷碟子,便含笑拿起一个看了起来。
使女又开始上热汤菜,有香螺炸肚、沙鱼脍、清蒸蟹、鲊糕鹌子、鹅肫掌汤齑等,都是东京流行的名菜。
大概是因为李栀栀在座,所以赵小二命使女送来了几样甜食,有杂丝梅饼,荼蘼粥,牛乳粥等。
一时菜上齐了,赵小二又过来了一趟,含笑招呼大家。
尚佳随口问赵小二:“大哥大嫂呢?他们过来吗?”
赵小二微微一笑:“大人和少夫人如今在三楼……”
尚佳听懂了,便不再多问,待赵小二走了,起身先敬贺沥饮酒。
赵然跳上马车之后,挨着黄颍坐了下来。
黄颍清凌凌眼中汪着眼泪,就是不肯看他。
车夫早停下了马车,就连黄灏和后面车里的丫鬟妈妈也被赵然的亲信给请走了,马车孤零零留在了那里,四周静悄悄的。
赵然也不搭理黄颍,探身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见外面已经清罢场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抬脚踹开车门,然后抱起黄颍便要下车。
黄颍拼命挣扎。
赵然脸上带笑,猫逗鼠一般逗她,黄颍抬手去扇他的脸,他便拿住黄颍的手腕。
黄颍抬脚踢他,他笑微微抬腿压住了黄颍的腿。
见黄颍被自己制住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滴,赵然心里一软,不再逗她玩了,抱起黄颍下了马车,径直进了后楼,直上三楼他的屋子。
黄颍怕被人看到,把脸埋进赵然怀中。
赵然却大大方方什么都不怕——他不信有人敢留下看他——他也不嫌累,把黄颍直接抱进了三楼屋子,扔在了床上。
黄颍起身就要逃,却发现赵然立在床边笑微微看着她,凤眼宝光璀璨,唇角微抿。
她想起赵然曾说过的话,知道自己越反抗赵然便越快活,便索性脱了绣鞋,抖开锦被裹在身上,蜷缩成一个球一动不动了。
赵然见妻子居然想出这样的反抗之法,笑得肚子都疼了,拿了一个靠枕放下,双臂枕在脑后,挨着那个圆球舒舒服服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