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禹悄悄地从墙上翻进了周府,并未被人发现。
这府邸里有很多屋舍,姜禹是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周祥瑞的两位兄长周大海和周荣华在哪个房间。
不过他有七窍玲珑心,可以询问这里的草木,没废什么功夫,姜禹从草木那里得知两人此时都在书房中,似乎在商谈什么事情。
向草木道了一声“多谢”,姜禹小心翼翼地向书房走去。
来到一间亮着灯火的屋子前,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大哥,西南那两户人家,无论如何也不肯把地契卖给我们。”周荣华恨恨道,那两块地契如果落在他们手中,少说可以盈利上千两。
周大海冷哼一声,道:“不识好歹,既然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你派些人去,等刀驾到他们脖子上了,我就不信还敢不卖。”
过去几十年间,他们为了利益没少做这种事情,甚至连人命都害死过好几条。
姜禹确定里面除了两人之外没有外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只见这两人身宽体胖,面色红润,明明是六十多岁的老头,看起来却似只在五十岁左右。
周大海和周荣华见到姜禹,愣了一下,周大海皱眉道:“你是谁?”
姜禹看了他们一眼,缓缓道:“周大海,周荣华?”
“你认得我们?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大海有些诧异,却是从没见过姜禹的面容。
姜禹的心很乱,声音听上去也很阴沉:“你们又怎会认得我这无名小卒,但是张桃花的名字,我想你们不会忘吧!”说到后来,姜禹几乎是咬牙切齿。
听到张桃花三字,两人脸色不禁一变,闪过一抹慌乱之色,周大海怒道:“你什么意思?”
姜禹将他们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心里更加确信十年前张桃花的死另有隐情,他心里的恨意随之高涨,目光逼视着两人,道:“我是张桃花的孙儿,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是张桃花的孙儿?”周大海两人吃了一惊,这下也明白了姜禹恐怕是来者不善,不过他们早在几十年前就和周祥瑞一家断绝了关系,一直没有联系,所以当下并不知道姜禹是周家捡来的。
周大海沉声道:“说吧,你今天来想要做什么?”
“十年前,我奶奶是怎么死的!”这十年来,姜禹经常想到张桃花,想到她抱着幼小的自己,陪着自己去认识这个世界,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姜禹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周大海还未说话,周荣华已经说开了:“那老东西十年前来我周府偷东西,逃跑时自己摔死的,与我们没有关系。”
“你叫我奶奶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姜禹勃然大怒,他和张桃花的感情极深,虽然如今张桃花已经离世,但又岂可容人肆意侮辱?
周荣华轻哼一声,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且如今是在他的家中,又岂会怕姜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辈?
这些年来他行商,什么人没见过,手下还养了几个亡命之徒呢,根本不把身形消瘦的姜禹放在眼里,冷冷道:“臭小子,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在哪里,别太狂妄了。”
姜禹几乎要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紧握双拳,低哑道:“你说我奶奶偷东西,她偷了什么!”
“就是这块玉佩,价值上百两。”周荣华指了指腰间的玉佩。
姜禹眼角一抽,就在这时,忽有声音响了起来。
“他说谎,他在骗你。”
姜禹一怔,寻着声音看去,却见是摆放在书房里的一些盆栽,这些盆栽价值昂贵,平时放在书房里用以观赏,讨个风雅之意。
此刻,姜禹的七窍玲珑心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我已经在这里三十年了,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我亲眼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他们在说谎。”
“是啊,你的奶奶是被他们害死的。”
“当年你奶奶来跟他们借钱,他们一分也不肯给。”
“你奶奶都向他们下跪了,我看到了,你奶奶流泪了。”
“你奶奶一直跪着求他们,他们觉得很烦。”
“他们那天亏了好多钱,心情很不好,所以他们就打你奶奶出气。”
“他们下手很重,失手把你奶奶打死了,你奶奶根本没偷东西,也不是摔死的。”
“对不起,我们都帮不了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