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魔鸢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得都有些猥琐了。
我最见不得别人这么不爽快,我不悦道:“你想说什么,赶紧说。跟我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外人。就算你们说了不中听的话,我大不了也就是把你们打个半死罢了。”
魔鸢不禁的抖了抖,被吓掉了一根羽毛。
魔鸢道:“属下斗胆请圣尊,千万不要去炼化吸收那句芒的妖丹,因为句芒的修为强于您自身的修为,如果您炼化了它,那么你很容易变成半妖。现在您是半神半魔的身份,一醒来就被雷劈,升了一介神位。以后您可是要经历神魔两重劫的,如果您再多加上一个妖道的劫……”
我沉思着,那我还真的变成了三界内最为奇葩的物种了溲。
以后我历劫,要是三道的大劫一起上,我岂不是被虐成狗?
想及此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好,本尊知道了。多谢你提醒,我一定会忍着不去开启那妖力的。”
魔鸢领命刚想走,我又发现了一件不太对劲儿的事情恧。
我连忙叫住魔鸢:“魔鸢,等等!我魔宫这么多层结界,天族的那位殿下是怎么畅通无阻的想来看我就随时过来呢?”
魔鸢颇为惊讶的问我:“圣尊,难道您没发现身上少了一件东西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华胥偷拿了我的七禽五火扇,我那把火扇子破结界可是最好使的。
我悄悄的从随身的结界里祭出了御魔戒,细细的摩挲了一番。还好华胥够厚道,没有将这个我千辛万苦才抢到手的宝贝偷了。
不过我那火扇子也是我最厉害的法器,不能这么闷声不响的就让华胥占了去。看来我不情愿,我也还真的非得再去一趟天宫不可了,要将我的这扇子拿回来了。
魔鸢顿了顿,又道:“圣尊,刚刚您与天族的殿下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咳咳,但是您放心,属下一直都是捂住眼睛的,我什么都没看见!属下知道您定然要去天宫赴仙桃宴,属下在此还要在提醒您一句,天族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聘下了准太子妃。那位殿下此时让圣尊您去天宫,属下实在是不知道那为殿下是几个意思。”
我的心狠狠的一疼,我的世界似乎一下子都阴了下来。
虽然,华胥曾经说过好几次要娶我,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答应过他。等了一千年,他应该也是耐不住寂寞了吧。更何况,天后这个尊荣之位肯定不会是我这个魔界火凰能当的。
看来这次去我得把话说清楚,他若是成婚了,我便不会在与他这样不清不楚的江交往下去。我确实不在乎什么名分,爱就是爱,我敢爱,也不怕任何人的目光。但是,我绝不做他的情人,我绝对不与别的女人共享他,这样不卫生,脏。我们羽禽素来忠贞,在爱侣方面也是最讲干净,最爱卫生的。
这三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过得很恍惚,心也会莫名其妙的疼起来。
我约莫记得千年以前,曾经有一个女人告诉我,明明身体没有病,却会莫名其妙的心疼,这是因为心爱之人没有陪伴在身边的缘故。那个女人和我一样,也有着自己心中深爱的那个男人。
可是,无论我怎么回忆,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告诉我的这句话。有人在我的记忆里动了手脚。可是,魔鸢告诉我,这千年来,华胥不曾让我片刻远离他的监视,谁又有这个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消除我的记忆呢?
当然,这个小小的疑问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无足轻重的,我现在满脑子与华胥见面之后,如何委婉的向他阐明我的心胸不够宽广,没有办法去祝福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幸福美满,所以只能老死不相往来,这相当于是绝交了。
诀别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脑海里演练着。在心中斟酌的那些诀别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温习着,总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重重的一击,有些懵懂,想问题的时候也转动了。我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去写封绝交的信给他,稳妥一些。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我真的怕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我会哭。
三天之后的那个早晨,阳光不是很明媚。再加之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我今天起得很早。
我坐在镜子前面,恍然望着自己那张绝世美艳的脸蛋,忽然有些着迷。心里酸酸的想,我这容貌与华胥其实是很般配的
忽然,镜子里的影像渐渐的模糊了,然后现实不见!我傻了眼,镜子里已经完全没有我这个人了!
镜子里怎么会没有我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消失在镜子里,冰冷的恐惧感瞬间占据了我所有的思想,我发了疯似地一把将连桌掀翻,镜子碎了一地。
少年化成了人形,打了盆洗脸水,刚刚跨进门口,正好就看到我抓狂的样子。
少年惊慌的冲过来:“啊!主人您这是怎么了!是这桌子冒犯您了吗!”
这个兆头真是让人胆寒。看来今日会异常凶险,很可能会要了我的命。不对,是会让我消失。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事。”
我尽量的让自己安定下来,然后鼻子一酸:“因为,肚子饿。我想吃……充满干劲的小笼包。”
少年不明所以,却不愿意离开我半步,于是吩咐魔侍们去给我准备小笼包。
少年还要去取镜子来给我梳妆。
我惊慌的说:“不必了!我今天不照镜子,你爱怎么梳就怎么梳吧。”
少年这货一听就乐了,然后就满心欢喜的开始在我的头上忙活了起来,又开始专心致志的梳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发型。
梳完头之后,少年还很讨好的为我化妆,但是,化了一阵之后,他不敢再继续下手了。
少年干笑着说:“圣尊您天生丽质,施粉则太过妖艳,我还是去打盆水来让您洗洗脸。”
然后他飞也似的逃走了。
吉时一到,天宫派来的神侍就准时的候在灼华殿的门口。
少年眼见来不及了,只好找了一张面纱将我的脸围了起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好了,走吧。”
我这才神思恍惚的被少年牵走了,出门的那一刻,两位神侍险些被我的造型吓坏了,但是他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
我与少年随着神侍一路腾着祥云来到了南天门。
可是,到了南天门我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将这步子迈进去。
最终我还是变卦了,今天实在是不祥的很,华胥还是改天再见吧。用定身法将前面两位神侍都定住,然后用变化之术把自己的造型远远本本的转移到少年的身上。
看见少年变成‘我’的样子之后,我被丑哭了。
我对少年说:“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神明了,有我的变化术你是不会被识破的。你今天就冒充我去赴宴,万事低调,不允许说一句话如果你被人识破了,那我就罚你一辈子都保持着这个造型。”
少年吓得面色惨白:“那那……那么多的神明我紧张……我就露个脸,然后就去在茅房里不出来?”
我道:“随便你。”
然后我解了前面两位神侍的定身法,然后自己捏了隐身诀,目送少年进南天门。
我依旧是倚在南天门的石柱上瑟瑟发抖。
正当我转过身来欲离开的时候,我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人一把抱住了,然后我的隐身诀就被他破了,我立即现行。
我的脑袋还在发懵,但是嗅到了他的袖口随之散发出熟悉而淡雅的香气,瞬间觉得倾心的舒适。我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似乎这样可以彻底治好了我这几天来的脑子不顺,温热的香气让我凝神静气,不由得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这声呻吟却让华胥身体不由得僵住了,半响之后,他略有些难过的说:“灵枢,你怎么了,你用隐形诀是在……躲我吗?”
我第一次主动的去抱他,一想到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与他相拥,我就有些心疼:“我没事,让我就这样,静静的抱你一会,就这样……就这样就好了……”
华胥冷静的抓着我的手,摸了摸我冰凉的额头:“没事?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额头为什么这么冰凉,身体为什么在颤抖!”
让我冰凉的是恐惧……
可是我不敢告诉华胥,我已经心知我今日有可能会遭灭顶的大劫,甚至可能会永远消失。白泽和华胥他们两个都是五行八卦的能手,如果他们都算不出来的我有难的话,那么我今天也是注定了在劫难逃。
于是,我怆慌道:“听说你的妃子已经选好了。”
华胥冷冷道:“是父君和母后选的,但是这个婚成不成,关键还是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