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卫自是不能在腰间挂个荷包。他把荷包藏在怀里贴身放着。
阿紫把小脸贴在他的胸前,轻声说:“这里现在很安全,我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可我还是不放心你。”
他当然知道这里安全,但他还是想要快点看到她,即使两人避讳着不说话。但只要知道她在他身边,他就会心安。
她也是。
“我给你缝了一件披风。等你做墨子寒时再穿。”
阿紫说着,就想下去拿披风,高天漠一把拉住她,拉过锦被把她包起来。只留小脸在外面。这里虽是南方,但秋夜里也有几分寒凉。
阿紫把额头在他的下巴上蹭来蹭去,下巴很粗糙。还有一层胡渣子,扎得阿紫嘻嘻直笑。笑得傻傻的。
“其他人呢?”她问的是飞鱼卫。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我们便起程,我已派人在前面安排,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放心。”
然后两个人便又没有话了,这么多天没见面,两人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就是想这么坐着,离得很近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高天漠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要走了,你睡吧。”
阿紫扯着他的衣角,近乎撒娇:“我们再坐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是啊,明天她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想要看他一眼,都要偷偷摸摸。
高天漠已经站起身,但被阿紫扯着衣角,坚硬的心终是有些不忍,这次他是挨着床边坐下,距离狸花蛇很近,狸花蛇冲他示威,他假装没看到。
“蛊毒又发作过吗?”如果不是担心,阿紫是不想在这么美好的时候提起这个不愉快的话题的。
高天漠摇摇头,他是真的没有发作过,但如果发作,他也不会告诉阿紫。
也许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这个小东西一直快快乐乐,不再为他担忧。
“柳大叔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所以我想回到京城就和父王母妃说出咱们的事。”
“不行!”高天漠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说过,如果到时我不死,我自会去求圣上赐婚,你急什么。”
好吧,说来说去还是她急着嫁人,阿紫扁扁嘴,怪委屈的。
你只说你不死时去求婚,万一你死了呢,你这不是坑我吗?你一个人就占了两个名额,然后两个都死了,我怎么办?
阿紫怨毒地看着他,那眼神真的像个巫女。
连高天漠都怀疑她已经记起巫女咒了,你看那不就是在施咒语放大招啊。
“我不会死,为了你也不会。”
明知他在说谎,可阿紫还是笑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把脸蛋凑过去,她很想很想像戏本子上写的那样,让他亲亲她......
她不信高天漠不懂!
可高天漠纹丝不动,只说了两个字:“躺下!”
阿紫躺下了,拉过被子蒙住头,索吻不遂也是件挺丢脸的事,她是女孩子来着。
等她好不容易才撩起被子一角,想看看高天漠的表情时,才发现屋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高天漠已经走了。
......
次日清晨,他们便启程了。高天漠催马走在前面,锦衣银面,如同一个煞星,就连一向轻松自在的柳青也感到了一股煞气。
传说中的飞鱼卫大统领,果然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阿紫没有留在马车里,她换了男装,和柳青走在一起。
柳青轻声问她:“小韵儿,你的墨大人没有回来。”
阿紫冲他做个鬼脸,小声说道:“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换人了。”
果然是小孩子,说换就换,也不知她换的是谁。
柳青强忍着笑,没有说话,小韵儿真好玩。
阿紫在身后说的话都让高天漠听到了,他没回头,这个小东西该好好调|教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大咧咧。
终于不用在马车里了,阿紫这会儿可开心呢,犹其是还能跟在高天漠身后,旁边又有柳青这个帅大叔陪着,阿紫有种农奴翻身做主人的赶脚。
话说公主娘娘何时做农奴了?
公主娘娘终于可以东张西望,看天看地看花看树看美男,虽然美男只给她一个后脑勺,可她还能看柳大叔啊,柳大叔也挺好看的,还有几分像她爹呢。
总之,阿紫挺开心的。
说真的,这姑娘在江湖上混了两年,心已经很野了,又去了五夷走一圈儿,你让她像那些千金贵女一样,留在马车里绣花做针线,是真的有些难为她。
既然找到爹娘了,也知道自己是谁了,阿紫现在整日想的就是和墨子寒去北地与李济汇合,找药找药再找药。
只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高天漠抽的什么风,忽然让她从马车里出来换男装骑大马了。
她是不笨的,她也不过就新鲜了一会儿,就想到这件事的不可思议。
于是在半路打尖的时候,她舔着小脸凑到高天漠身边:“大统领,你是不是找人冒充我了?”
高天漠看她一眼,小东西只有十四岁,哪来的这么多心眼,果真是皇家的孩子从娘胎里就在学着算计人,这么个小孩子,就能想到成年人想不到的事情。
阿紫不小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和高天漠好了之后,阿紫一直以成年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来着,她若是知道高天漠还在把她当成小孩子,她一定会给气死。
“嗯。”
“还有另一队公主的护送队伍?”阿紫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公主早如惊弓之鸟,这个时候大队人马只是做掩护,真正的公主已经精装简行往京城去了。”
尼玛,你真坏,坏死了。
她忽然又明白了一件事,问道:“这件事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你一直在想着给我找个替身。”
高天漠没说话,沉默就是默认。
“我说你怎么那样好心,冒着被人误会你偷吃的风险,让马姑娘到客栈里来,你想让她给我做替身。”
一一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