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上午,父女两个都是满头大汗,石桌上摆着冰镇酸梅汤,还有几样精致点心,一看就是母亲让人给他们准备的。
父女两个还是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和对母亲的亲昵相比,阿紫对这个王爷爹难免生疏了一点。
今天父女相处很好,阿紫对父亲也渐渐熟稔起来。
“父王,朝廷里的官儿您都认识吗?”
贺亲王不知道女儿怎么想起问这个,便道:“能叫上名字的不多,但他们大多认识为父。”
阿紫有点小失望,她爹认识的都是大官,大官当然都是老头。
阿紫对老头不感兴趣,她假装毫不在意,拿起一块蜜三刀丢进嘴里,口齿不清道:“三年前皇伯父金殿会试,点中的三甲您都认识吗?比如状元啦,榜眼啦。”
贺亲王的脑袋显然不如他闺女转得快,所以他果断跳坑。
“状元和榜眼为父不太记得了,应该都进了翰林院。那科的探花倒是出挑,可谓平步青云。”
阿紫的眼睛亮了起来,狗腿兮兮给她爹挟了块点心:“父王您说说,那位探花郎怎么出挑了?”
“他以布衣之身直接做了大理寺少卿,还不出挑啊,大成天下,他还是头一个。”
“大理寺少卿?那不是冯明以前做过的官吗?”阿紫先入为主,想到大理寺少卿就联想到冯明,冯明是贪官是奸臣,可墨子寒却不是啊,他怎么也做了大理寺少卿了呢。
贺亲王提起冯明就是一肚子火,不是因为冯明,他的宝贝女儿也不会受了这么多的苦。
“就是同一官职。冯明之妻前不久已问斩,冯明流放三千里外,皇上已派高天漠亲自监斩,凌迟处死。”
阿紫吃了一惊,高天漠竟然是去给冯明监斩!
“冯明是发配北地了吗?”她问道。
“怎么会,冯明是乐平同党,乐平就是吴奔岳母,眼下吴奔谋反,圣上自是不会判冯明发配北地,他被流放西南,一南一北,和北地相隔数千里。”
高天漠不是去的北地,他去了西南。
可他为何要骗她呢?
“父王,暗影的行踪不是很诡密吗?为何您会知晓高天漠去了哪里?”
“当然是你皇伯父在朝会时下的旨意啊,高天漠当众领旨,这还有何不知的。”
这话说到此处,贺亲王心里一凛,当时他为何没有想到呢,从先皇直到如今的崇文帝,什么时候会对飞鱼卫指挥史当众指派差事了。暗影飞鱼卫是太祖所创,那是大成最隐密权利也最大的机构,除了皇帝,甚至从未有人见过飞鱼卫指挥史的真实面目。
今上为人沉稳,绝不会违悖祖宗定下的规矩。
“坏了,这是声东击西,高天漠那厮定是又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今上竟然拿给我儿出气的事来做借口,早知如此,为父就亲自请缨去西南监斩冯明了。”
说到这里,贺亲王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韵儿,你不是问起探花郎的事吗,怎么又扯到高天漠身上了,以后咱们家谁也不准再提他。”
阿紫缩缩脖子,又给她爹挟了块点心,算是答应了,自己又扔了块蜜三刀放在嘴里。
高天漠的行踪那么诡密,瞒过文武百官,却没有瞒她。
他果真没有骗自己。
可是他去北地做什么了呢?还有墨子寒,他就在京城呢,她还能见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