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还活着,胸口还在微微地起伏,但气息明显是微弱的,受了很重的伤。
眼前的一幕像是恐怖电影里的镜头,一向娇生惯养的霍梦,当然经受不住这样的视觉冲击,晕倒了。
就连自认勇敢的蓝桑,在看到那个男人已经面目全非的面孔时,也都剧烈地颤了颤。
“知道今晚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那个在她眼里冷酷无情、变化无常的男人,此时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握着她的双肩,让她无法回避地直视着眼前惨烈的景象。
他现在是什么意思?他带她来夜总会,不就是为了当中羞辱她吗?为什么要在现在说这些?
“看清楚眼前的一幕,也要把它刻在你的小脑瓜里,蓝桑。”莫修此刻的声音轻轻的,幽幽的,犹如鬼魅,“如果你再有别的心思,还想着勾搭别的男人,他们,包括沈文程,都会是这样的下场。他们但凡有任何的不好,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明白吗?是你的不安分害死了他们!”
魔鬼!魔鬼!他真的是阿修罗一样的魔鬼!
“那走吧,”莫修揽过霍梦的肩膀,“先陪你挑件礼服,然后做个头发。霍家的千金,又是我莫修的女伴,当然要是全场最美的一个。”
“真的?你可以陪我?”霍梦受*若惊地笑。这么久了,这还是莫修第一次主动说陪她逛街、做头发。要是对其他那些富家千金说,她们一定会羡慕死她!
她恨他这样威胁自己,恨他用别人的血来报复自己!她更恨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他!
因为愤怒,因为无奈,因为哀痛,她的眼底泛上了氤氲,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那个血肉模糊的人。
恍惚中,她竟看见坐在那里的是沈文程,看见他没了气息,却在睁大双眼地看着自己,问她为什么不救他,不管他!
【对不起,沈文程,是我连累了你……】
“对不……”
启开唇,在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后,她一整晚都在剧痛的身体,终于无力地软绵下去,意识也消散了,只是模糊地听到一句极其担忧的惊呼,“蓝桑!”
然后她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也跌进沉沉的黑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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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光亮透进眼皮,她长长的睫毛不由地颤了颤。
然后,她听见耳边有轻柔的声音在说话。
“醒了?”
一惊,蓝桑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也看到在自己眼前放大的那张俊脸。
“醒来就吃点东西吧。”看她睁开了眼睛,侧躺在她身边的莫修也走下了*。
他从旁边搬来一个小方桌,放在*上。
蓝桑没有坐起来,但她已经看见摆在小放桌上的是一些碗碟。
“你昨晚晕倒了。医生来给你做过检查,也给你打了一针。”莫修把扣着碗碟的保温罩揭开,“不过打针只是消炎止疼,你还是要好好吃东西。”
说话的时候,莫修已经盛出来一碗米粥,放在蓝桑面前。
“先喝点粥吧,这个对胃好。”
假惺惺。
明明是他让她加班、无法正常吃晚饭的,也是他非要她喝酒,让她胃疼到无法忍受的,可他现在又做出一副温柔疼爱的样子……
她是*物吗!高兴的时候逗逗,不高兴的时候踹一脚!
满腹的委屈,又想起昨晚他和别的女人的亲密,蓝桑没有理他,反而更深地钻进被窝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看她这样的反应,莫修先是一愣,而后笑了。
真是个孩子。
可惜,是个冷心的孩子,暖不热。
就算是暖不热吧,胃疼到晕倒的她,他不得不心疼,不能不照顾,哪怕是*没睡,哪怕天还没亮就开始熬粥。
“钻进被窝是什么意思?”莫修的声音故作沙哑,“想让我和你一起睡觉吗?”
“谁要和你一起睡觉!”她惊呼着,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圆圆地看他。
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换掉昨天穿的衣服。但她知道,那衣服上面一定还有那个千金小姐的香水味道,她甚至都能看见他雪白领口上隐隐的口红印记。
沾着别的女人气息的他,休想来碰她!
“那就吃饭吧。”莫修转过头,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眼底抑制不住的疼惜,语气又冷淡下来,“如果你想请病假在家休息,我也不介意。”
“我才没那么脆弱。”他冷淡的眼神让她无名地气恼,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小瞧了自己。再说现在胃已经不疼了,吃点东西,她又能生龙活虎。
看了她一眼,莫修没说话,走进了旁边的洗浴室。
很快便又听见里面在冲洗的声音。
蓝桑紧绷的情绪终于稍稍地松懈下来。不是因为不需要再面对他,而是因为他会洗去别人的味道,一会便又能干干净净地站在他面前。
干净?他这种人能干净吗?有过那么多女人,还会再有更多的女人……
他的“干净”,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
不管了,先吃饭吧!
在保温罩被打开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空了一整晚的胃又重新振奋起来,渴望食物的填补。
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跟他之间还有更多的“战争”去面对,她必须精神奕奕地迎接每一天!
呼了口气,掩下心底的忧伤,蓝桑拿起了碗勺,一口一口吃起来。
她很认真地吃饭,也很认真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可她没发现,浴室不知在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门缝。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悄悄地看着她,在看到她乖乖吃饭的时候,也不经意地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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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汽车在公司的底下停车场停下。这里是莫修的专用停车位。
听到莫修的声音,蓝桑也从微微的失神中回过来,下了车。
或许是她昨晚的晕倒,让这个恶魔善心大发了。又或许,是他再也不想给她“搭讪”别的男人的机会。所以,今天早上,在她吃过早饭以后,是莫总开车,亲自带她来公司的。
不管怎样,经过这一天*的事,对他,蓝桑更加觉得看不懂了。
他太会演戏了。对别人,对她,也许,对他自己也是。
有时,她甚至都怀疑,就连他偶尔流露的悲伤痛苦都是伪装的,都是想要骗取她的心……
“阿修!”
顶层电梯门一开,一个身影便扑进莫修怀里。
“爸爸让我来给你送邀请函,今晚……”
霍梦说了半句,停下了。
因为她看见了和莫修在一个电梯里的蓝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