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和他的谋士们都感觉到,时机已到,是时候给张鲁致命一击了。
当天,李严与庞统、副将二人合议已定,遂是亲笔修下一道战书,派人送往给南郑的张鲁。
那是一道相当狂妄,对张鲁尽极挑衅的战书。
李严在战书之中,讽刺张鲁托名汉朝大将军,实为汉贼,都从头到尾的细数讥讽了一回。
末了,李严直接以命令式的口气,叫张鲁识相的就早点滚出汉中,否则李严必荡平汉中军,亲手割下张鲁的人头。
最“粗俗无礼”的是,李严还发誓杀张鲁,攻破长安之后,要把他的夫人卞氏在内的所有妻妾,统统都纳为己有。
观得此书的张鲁,怒气填胸,差点就没把肺给气炸了。
纵横天下多年,张鲁被什么样的对手没有骂过,就连袁绍都曾骂他是“阉丑遗祸”。
只是,象李严这样,公然称要把张鲁的妻妾,统统都霸占的,这还是头一回。
生平最喜抢夺别家妻妾的张鲁,如今面临着自己妻妾要被抢的威胁,如此羞辱,简直比骂他是阉丑遗祸更令张鲁愤恨。
“狗贼李严,焉敢如此相羞,传令下去,明日三军尽出,本相要跟这个下贱的匹夫决一战死!”
怒极之下的张鲁,将李严的战书撕了个粉碎,怒下了决战之令。
众文武都被张鲁的盛怒赫到了,他们追随张鲁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张鲁如此发怒过,这时便无人再敢吱声。
“大王,李严拒守一月不战,今偏偏在我军士气低落之时挑战,末将以为大王若接受挑战,正中了那李严的下怀。”杨树不知张鲁性情,这时便唱起了反调。
张鲁瞪了他一眼,怒道:“本相屯兵南郑多日,为的就是诱使楚军出战,今他主动送上门来,正合本相之意,此时不战,再待何时。”
“大王——”
杨树欲待再劝,张鲁已勃然变色,摆手喝道:“杨树,你屡次三番的动摇军心,本相岂能再容你,来人啊,将杨树关往囚车,待本相杀败楚军手再处置你。”
被李严刺激到的张鲁,已有点气昏了头,不善把握领导心思的杨树,正好是撞在了枪口上。
左右亲军一拥而上,几下便将杨树拖了出去。
“杨树言之有理,李严是明知我军士气低落,才会主动的叫战,如今之势,只怕就算我军有骑兵之利,也胜算无多啊……”
阎圃心中感叹着,想要出言劝谏,但见张鲁那满脸怒杀之色,话到嘴边却只好咽了回去。
阎圃都不敢进言,帐前的那些文武就更不用说了,众人生恐触怒于张鲁,虽觉杨树有点冤枉,却皆无人敢为其求情。
冷视着杨树被拖走,张鲁愤然道:“本相战意已决,不破楚军,誓不罢兵,尔等谁再敢妄言退兵,动摇军心者,必和杨树一样以军法论处。”
威势之下,众人悚然。
压制下了众臣下的退兵之意,张鲁当即下令,明日尽起五万大军,与李严决一死战。 秋风瑟瑟,天色将明未明。
阳平关东门大开,数万楚军将士,排着整齐队列,迈着坚实的步伐,井然有序的开出关城。
旗帜遮天,刀枪如林。
苍天下,五万的步骑将士,结成绵延里许的大大小小的军阵,向着南郑方向开进。
那一面“楚”字的巨大赤旗,高高的耸立,三军将士皆清晰可见。
赤旗之前,李严身披玄甲,手提青龙刀,目色沉静,巍然如山。
左右处,副将、李丰分护两旁,高顺、黄忠、赵云、张颌等猛将,悉数出阵,率领着诸营兵马,耀武扬威的向前推进。
兵行未久,前方处,一道黑色的浪潮,从地平线下缓缓的升起。
漫天的旌旗,凛烈的刀戟枪林,还有那数不清的汉中军士卒,缓缓的映入了李严的眼睛。 。 。
两军缓缓推进,在相距里许的位置,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前进。
李严举目观望汉中军阵势,虽看不甚清,但敏锐的感知力,却令他能觉察到,汉中军阵形虽依然整齐,但士气却并不是甚高。
很明显的一个标志,便是那看繁密的旗帜,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倾斜的。
旗帜倾斜,则说明士卒气力不佳,战意不高涨。
“斥候所报果然不错,汉中军粮草不济,士卒们连饭都吃不饱,能有精神打仗才怪,张鲁,你真以为自己士兵都是铁人吗。”李严嘴角掠起一抹冷笑。
“上将军快看,汉中军军阵后方。有尘土扬起,看来张鲁是把骑兵藏在了后面。”副将遥指敌阵道。
不用副将提醒,李严早就观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