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狂奔的黄权,只强冲出不足二十余步,便惊骇的发现,自己麾下的兵马已损失过半,身边所余者,不过千余残兵而已。
“这就是楚军的实力吗,我益州之兵,当真远非敌手……”
黄权心中震惊之际,却听着身前暴喝声起,抬头猛见一员白发苍苍的老将,手舞着长刀,如电光一般疾冲而至。
手中那一柄战刀,挟着狂澜怒涛之力,直斩而来。
刀锋未至,那汹涌如潮的劲气,便已将黄权压迫到喘不过气来。
刀势快如闪电,黄权根本就不及多想,只能本能的举刀相挡。
然而,就在他手中之刀,尚才举起一半时,那快如闪电的一刀已呼啸而至。
吭——一声闷响,一声惨叫。
电光火石之中,黄权只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人还在半空之时,汹涌的鲜血已从口中狂喷而出。
“砰”的一声,黄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滚出了数丈之远才停下。
趴在地上的他是再也爬不起来,只能一股接一股,痛苦的在那里吐血。
只一招而已。
“哼,若非大王要生擒于你,老朽这一刀早就宰了你小子了。”黄忠拖刀上前,冷哼一声。
当下黄忠便在士卒将黄权绑了,押解往营中去见主公。
而黄忠,则是挥舞着战刀,继续他疯狂的杀戮。
在黄忠和他长沙兵的围杀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四千蜀兵已被斩杀大半,余众尽皆投降。
此时,赵云、高顺几将所率的围兵,方才杀到,眼见黄忠拔得头功,诸将尽皆羡慕,二话不说,挥师直奔十里之外的白帝城去。
数万大军,密密麻麻的火把,远远望去,便如一条金鳞的长龙,沿着江岸向北翻腾而去。
小山之上,聂泽风与法正的对弈,方始结束。
棋艺一般的聂泽风,自是输了这一局,但山下的这一局,却是大获全胜。
耳听喊杀之声渐息,聂泽风知道,战斗已经结束,是到了他昂首阔步迈入白帝城的时候了。
纵马下山,聂泽风和法正一行,直往大营而去。
借着耀如白昼的火光看去,果然见营前已是一片血腥,遍地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那里,地面已染成了血腥的泥沼。
未杀奔白帝城的士卒,则是押解着一队队的蜀兵降卒,兴奋的往大营中而来。
入营的聂泽风,扬鞭与他得胜的将士致意,得到了神一般主公的夸奖,众将士们刚刚平伏下去的心情,再度沸腾了起来。
还往中军大帐时,一身是血的黄权,已经被反绑着押解在此,身受内伤的他,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黄公衡,孤前番相邀,你称病不肯前来赴宴,今却又不请自来,还带着白帝城这么一座大礼,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聂泽风笑望着他,用一种以谑似的语气,嘲讽着眼前的手下败将。
黄权是又气又羞,瞪着聂泽风,怒道:“姓颜的,我主素来礼敬于你,你焉敢做出此等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举!”
聂泽风只冷漠的注视着他,用无声的威慑,来压制他的气焰。
黄权憋着一腔的愤慨,得到的却是聂泽风的漠然,满肚子的怨气却不知如何发泄。
这时,身后一人却冷笑道:“不是我主背信弃义,而是刘璋太过愚蠢,和愚蠢的人讲究什么狗屁信义,只会显得自己更愚蠢。”
黄权身形一震,猛然回头,却惊谔的发现,法正正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法正之言,深得聂泽风之心,他不禁微微点头,以示赞许。
“孝直,你怎么……”
黄权面露茫然,他原以为法正被聂泽风识破,眼下不是阶下囚,就已是被杀害,却不想,法正竟会这般扬长而入。
茫然瞬间,蓦的,黄权神色惊变。
他并不愚蠢,他知道,法正竟已是背叛了刘璋,那什么里应外合之计,根本就是法正一手导演,诱他出兵上当,窃取白帝城的诡计。
真相大白,黄权惊骇之余,那憋到涨红的脸上,陡然涌上无尽的怒火。
“法正,主公待你不薄,你焉敢厚颜无耻,甘作背主之贼!”愤慨的黄权,厉声质问。
回应他的,却是一声不屑的冷笑。
“待我不薄?你在讲笑话吗,连你这样的人,都能当上太守,而我法正却只做得区区一个县令,那刘璋待我还真是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