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去把左军师请来!”杜伏威连声喊道。
不多时,一名中年文士快步来到杜伏威大帐,此人叫左才相,原本是淮北一带匪首,投靠了杜伏威后,因足智多谋而被封为军师,他走进大帐笑道:“将军,可是隋军那边有动静了?”
“军师如何得知?”杜伏威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张铉被隋王朝紧急派到江淮,他如果再不打通通济渠,隋朝皇帝要急得跳脚了。”
“军师觉得他是去淮河?”
左相才点点头,“肯定是去淮河,若我没有料错的话,他的目标就是化明县,江淮人人都知道那里是我们在淮河的根基,张铉不去那里又会去哪里?”
杜伏威心中一阵烦躁,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几年他在江淮渐渐发展壮大,朝廷也没有把他怎么样,但自从他出兵劫掠了江都十万粮食后,他便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他本来想取代瓦岗军,成为天下义军的旗帜,但似乎天下义军并不承认他,反而引来了隋军的围剿,这让他有点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的感觉。
左相才感觉到杜伏威的沮丧,便劝他道:“事已至此,将军退让也没有用,好在我们地盘广阔,不用和隋军硬拼,隋军来,我们就走,若隋军孤军深入,我们就围而歼之,若隋军四面出击,我们就各个击破,反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铉也不过两万人,不足为惧。”
军师的方略让杜伏威心中稍稍有了谱,他叹口气道:“很多人都要求我集中兵力和隋军决战,甚至辅公祏也写信劝我考虑诸将的意见,我却觉得不是时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对张铉一无所知,却鲁莽地击中兵力和他决战,实在不智也!”
“将军所见高明,反张铉他在江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等充分了解后再和他决战也不迟,不过我觉得将军心中略有点惧怕他,我说得没错吧!”
杜伏威半天才轻轻点了点头,“军师说得没错,因为我是齐郡人,我很清楚齐郡和周围郡县的情况,他居然能横扫青州,还以弱胜强,全歼张金称的八万大军,打得王薄屁滚尿流,这是一个不亚于张须陀的劲敌,我是有点惧怕他,但正因为惧怕,所以才谨慎,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既然将军也觉得应该谨慎,那就请将军传令,让苗海潮火速撤离化明县,先保存实力,等张铉大军撤退后,我们再重新返回淮河不迟。”
“就依军师之言!”
杜伏威当即令道:“传我的命令,传令苗海潮火速撤离化明县,不准迎战隋军,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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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铉大军在行军四天后抵达了盱眙县,但张铉并没有再继续西进,而是在盱眙县扎下大营,与此同时,张铉得到最新情报,化明县的一万多名贼兵已经撤离,化明县现在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中军大帐内格外热闹,四名赴江都上任的参军正好在半路遇到张铉大军,直接编进了军队之中。
四名参军正是卢元庆、裴弘、李清明和崔元翰四人,他们各自肩负着家族的期望,参加了这支目前大隋最活跃的军队,尽管他们都是书生,却都具有军队中少有的才学,能帮助房玄龄从繁重的杂务中解脱出来,他们的到来受到了张铉的欢迎。
此时,四名参军也参与了军务议事,他们坐在侧面,静静聆听着张铉给众人讲解目前的局势。
“根据斥候最新情报,苗海潮的军队在昨天晚上连夜撤离了化明县,是乘坐数百艘船只离去,目前去向不明,而且仓库也被他们搬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杀去化明县将一无所获,所以我在考虑苗海潮究竟去了哪里?直觉告诉我,他们去了这里!”
张铉指着地图上的涣水道:“这是和通济渠平行的河流,最近处只有二十里,中间有小河相连,他们退入涣水,依旧可以继续截断通济渠的运输。”
这时,房玄龄笑道:“如果将军觉得他们想继续截断通济渠,那么我倒有一计,可以试探出苗海潮的是否真的进了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