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都是青州人,或者琅琊郡,或者鲁郡,或者齐郡和北海郡,算起来也是子弟兵,只要经过短暂训练,应该可以重新编为隋军。
在战俘营门口,张铉正好遇到了裴行俨,裴行俨连忙上前施礼,“参见将军!”
“元庆来这里做什么?”张铉笑问道。
裴行俨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卑职想在战俘中挑选百名强壮的士兵补充兵力。”
“这些战俘大部分都会成为隋军,等训练好了再挑选吧!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多谢将军!”
两人走进战俘大营,这里原来是隋军军营,将空置的民房拆除后重新搭建,四周是一圈平房,中间则是一个大校场,还可以看见民房留下的零星大树。
此时正是清晨,五千战俘吃完早饭,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晒太阳聊天,他们惊惧之心已去,平静地接受了现实,按照隋军惯例,他们在关押十几天后,就会被释放回原籍,包括张金称的数万战俘也是这样处理,他们并没有犯下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应该也能返回家园。
这时,军营战鼓轰隆隆敲响了,战俘们吓得纷纷起身,向校场南面奔去,他们迅速列队,只见大门口进来几名将领,为首之人很多人都认出来,正是隋军主将张铉。
这些战俘绝大部分都是隋军士兵出身,训练良好,不到片刻便排好了队伍,张铉见他们列队颇为整齐,不由暗暗点头,把他们放回去确实有点可惜了。
张铉走上一丈高的木台,望着下面的五千战俘,台下一片寂静。
“你们都是大隋将士,为什么要委身为贼?”
张铉的语气十分严厉,毫不掩饰他的愤怒,质问所有的战俘,“你们父母妻儿都希望你们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封官受勋,让家人得到荣耀,可你们是怎么做的?难道你们想让自己孩子有一个当贼的爹,让父母有一个当贼的儿子,在乡邻面前抬不起头吗?”
大部分士兵都羞愧地低下头,一些年少的士兵还忍不住哭了起来,一名前排老兵忍不住举起手道:“张将军,是朝廷不要我们了,并非我们愿意当贼!”
“混帐话!”
张铉怒道:“朝廷是让你们去当贼吗?解散你们,是让你们回家务农,照顾妻儿父母,你们怎么做的?”
老兵见张铉发怒,也吓得不敢吭声,校场一片寂静。
张铉又克制住怒火缓缓道:“我也是从高句丽战场杀回来的人,我们在平壤城下击败高句丽大军,逼迫他们投降,可以说下了赫赫战功,但回京我和你们一样也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我完全能理解你们的苦衷,你们双手空空,无法回家向父母妻儿交代。”
张铉这番话触动了很多人的心酸,校场上响起一片低微的叹息声,想想也是,自己从军这么多年,最后沦为战俘,一无所有,他们一点点积蓄都丢在颛臾县,白白便宜了王薄。
“我来告诉你们,我的军士得到了什么,和你们一样的老兵。”
张铉拉过一名老兵,对众人道:“他叫李洪涛,北海郡人,曾参加了刘霸道的阿舅军,大业十年初被俘,成为了我的手下,他作战勇猛,一点点积累战功,现在已升为队正,在北海郡临淄县已经得到一百二十亩良田的奖励,由他的父母妻儿耕种,免除二十年赋税。
另外他至少还攒到了百贯积蓄,都是开皇老铜钱,准备将来给他儿子娶媳妇,如果他不幸阵亡,他的家人会再得到百亩上田为抚恤,由他儿子继承,终身免税。”
这番话俨如炸开锅,下面响起一片议论声,陈旭高声吼道:“安静!”
校场上又渐渐安静下来,这时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张铉,眼睛里明显变得明亮了。
张铉又继续道:“按照规矩,你们会被遣返回家,但我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如果愿意成为我张铉的士兵,那你们会和这位李洪涛一样,享受到军人的荣誉和财富,你们家人会得到土地,立下军功会得到赏赐和提升,我张铉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赏罚分明。
当然,如果不愿从军,那一样按规矩给五斗米遣返回家,只希望你们不要再委身为贼,再被我抓住,我绝不轻饶,就说这么多,你们自己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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