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竟站着一名秀丽绝伦的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身材中等略略偏高,穿一件月白色软缎长仅及腰的半袖单衫,露出雪白如脂的手臂,里面也是一条白色的宽大襦裙,下摆绣着一圈精美的花边,长裙饱满地孕着山风,显得她那苗条的身材格外娉婷。
她的脸庞是椭圆形,雪肤细腻,晶莹得仿佛透明的玉石,眉毛很长很细,浓秀地渗入鬓角,但让张铉最难忘的,还是她的眼睛,一双美眸如潭水般深沉宁静,略带一点忧郁,目光温柔得仿佛将张铉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的美虽然不像牡丹那样浓艳,却像一朵即将盛开的白玫瑰,那么娇嫩,那么宁静含蓄,仿佛将一种极致的美蕴藏起来,随时会绽放。
虽然张铉并是好色之徒,但她的美还是让张铉有点失态了,她的美竟然是他前世今生都从未见过,只有萧皇后的雍容华贵的气质才能与她相比。
她感觉张铉在打量自己,俏脸不由一红,又轻声问道:“公子,有办法吗?”
张铉的脸顿时胀得通红,连忙回避她的目光,“应该可以,我来试一试!”
他用后背顶住另一块大石,脚也找到一个支撑点,双臂用力推动最外面一块石头,慢慢的,千斤重的巨石晃动起来,仿佛连根都在动摇。
“快找一块小一点的石头给我!”张铉对马夫喊道。
马夫慌忙四下寻找石头,但少女却早已拾起一块石头,笑着递给张铉,“给!”
张铉暗赞这个女孩聪明,他接过石头顶住了巨石下方,车轮两边的缝隙变得宽敞一点了,不再卡死车轮。
“好了,下面我来抬车!”
张铉一跃而起,对要来帮忙的老家仆摆手笑道:“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
马车虽然比较轻便,但还是有近千斤的重量,张铉双臂用力,大喝一声,竟将整辆马车都慢慢抬了起来,少女忍不住掩口惊呼。
马车逾过了巨石,张铉才慢慢将马车放下,又捡一块石头将车轴夯实,虽然轴孔有点裂纹,但问题不大,只要不过于颠簸,应该能坚持到县城。
老家人和车夫都千恩万谢,张铉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
他这才发现那名少女已经坐进马车了,张铉并不疲惫,只是口渴难耐,而且他的马也浑身是汗,不停打着响鼻,显然也是渴坏了。
就在这时,张铉又看见了少女雪白的皓腕,她从车窗里递出一只红色水葫,吩咐老家人几句,老家人连忙接过水葫跑过来交给张铉。
“多谢公子帮忙,这是我家主人送给公子一点谢意,不足挂齿,请公子收下。”
这哪里是不足挂齿,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马车,一口气喝掉了半葫水,又将剩下半葫水灌入了战马的口中,这才感觉到体力和精力慢慢恢复了。
马车继续上路,山路很窄,刚刚能容下一辆马车,马车小心翼翼前行,走得极为缓慢,张铉也无法超越过去,只得牵着马在后面慢慢跟随。
此时夜幕已悄然降临,离蓟县至少还有三十里,就算插翅飞去蓟县也赶不上城门了,张铉索性也不急了,牵着马跟随在马车后面缓缓而行,不过想着马车里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少女,就算走得再慢一点,他似乎也能欣然接受。
“公子,很抱歉,再走几里,前面路就宽了。”老家人歉然对张铉道。
“我没有关系,不过你们为什么不中午出发,也就不用赶夜路了。”
“唉!我们就是中午出发,有急事赶回县城,但走到一半马车被卡住了,进退两难,后来又派一个随从回山庄报信,却不知他去哪里了?”
张铉心中一动,“你们是卢氏山庄的人吗?”
“正是!我家姑娘是卢氏家主之女,请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张。”
张铉心中暗忖,居然是卢氏家主之女,但随从为何只有三人,有点奇怪啊!
“原来是张公子,看张公子颇有力气,是来涿郡从军吧!”
张铉不知该怎么说,便笑了笑道:“就算是吧!”
“听公子口音,好像不是涿郡人。”
“在下河内人。”
“难怪呢!确实是河内那边口音。”
两人跟着马车缓缓而行,边说边走,张铉隐隐感到那少女正躲在车帘后听自己和管家说话,他佯作不知,又笑着对老管家道:“这么晚走夜路,你们不担心遇到山贼盗匪吗?”
“不会有山匪,现在朝廷大军云集蓟县,那些叛贼早已吓跑,现在反而最安全,而且卢家的马车,一般本地小毛贼都不敢惹,所以不用担心。”
张铉这才注意到,车顶上插住一面三角旗帜,黑边黄底,写着‘卢氏’二字,估计这就是安全符吧!
短短三四里的山路,马车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个岔口,路也变宽了,张铉可以越过马车先走了。
张铉正要向他们告辞,忽然,他听到‘喀!’的一声,紧接着车夫惨叫一声,从马车摔下来,脖子上插着一支弩箭,翻滚下山坡去。
张铉大吃一惊,迅速从腰间拔出横刀,只见两支箭向自己迎面呼啸射来,他一把推开老者,挥刀劈开了箭矢。